他和飛飛相遇三次,第一次在船上、第二次在街上,第三次則是在地道。這三次裡,他次次都要捱打,次次都要受折磨,以至於心中對飛飛留下了只要碰到她,那皮肉之苦是絕對免不了的這個印象。似乎受她虐待是家常便飯,已成定局的事情了。
他想到此處,心頭大恨,但又回憶起飛飛的曼妙身材,不由一蕩:其實那小妮子蠻不錯,身材又惹火,每次都看得老子熱血膨脹、像長了三條腿兒似的!可惜就是兇了點,不然……他想著想著,一手托腮,卻不意碰著了鞭傷處。一聲痛叫:啊,啊喲!不行,還是老子的小命要緊,再給她這麼來幾鞭子,鐵打的人也吃不消!
既然決定了要走,那有些事情是必須先辦的。比如說去辭行……咱林大俠光明磊落!總不能一聲不吭就像個賊似的溜走吧?更何況!更何況……更何況只要去告辭一番,憑張家這麼財大氣粗的,怎麼著也得給我這個救命恩人一點兒表示吧……靠,你們是應該拿點給我嘛,不然咋對得起人哩?
雖說是理直氣壯,但林飄遙也得當心著那個小妞。在張天南的寢室外面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瞧才飛飛那丫頭端著飯菜離開,趕緊當機立斷,一個箭步衝進屋去。
屋子裡香菸瀰漫,迷燻裊繞,林飄遙走了幾步,只覺腦殼裡一陣暈暈糊糊:搞什麼飛機嘛,明明是個病人,該弄點新鮮空氣才對嘛,哪裡有這樣搞的?
張天南半靠在床上,聽著門戶微響,睜眼一看,原來是他。微微一笑,說道:“飄遙公子在府上住得可習慣?”
第十一章
林飄遙大大冽冽的找了根凳子坐下,順手拿起擱在桌子上的茶壺吸了一口,皺眉道:“不習慣不習慣,就像這壺茶一樣,雖然是高階貨,卻偏偏害得我嘴巴發苦。”
張天南問道:“難道是府上的下人門伺候得不周到?或者是眾弟子對你不敬了?”
林飄遙搖頭道:“那也不是,只能怪我命苦,爛泥巴扶不上牆。”
張天南笑道:“公子說笑了。”
林飄遙晃了晃腦袋,匝巴著嘴巴道:“我就搞不懂了。我看你那些弟子個個都怕你得很,偏偏你對我這個徒弟卻是一點都不兇,還老是公子公子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張天南正色道:“飄遙公子的身份既已由夢衣大師證明,那我便定不會懷疑。昨天教你摘星手,實是迫不得已而為之,談不上什麼師徒不師徒的,這類話公子以後再也休提。”
林飄遙奇怪道:“這就怪了,老子自己的身世自己最清楚,一個據說是不知跑哪裡打仗去了的老爹,一個在村裡靠打雜為生的老孃,哪裡有什麼了不起的來頭了?幹嘛你們一個個都對我那麼特別哦。”
張天南怔道:“難道飄遙公子對自己的身份竟然一無所知?”
林飄遙道:“那可不是?我在地道的時候就給你們說過了的嘛。”
“哦……”張天南若有所思,良久才道:“想來你的父母不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是有他們的用意的。若是讓張某人來點破,卻不知是對是錯了……”
年青人的好奇心最重,何況這關係到自己的身世。自打半年前進入那神秘的龍靈福地後,一切玄之又玄的神妙之事,挨一發生在林飄遙身上,搞得他早已連自己是誰都迷迷糊糊了。現在終於有個人似乎知之甚深,豈有不問個清楚的道理?
林飄遙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張天南,急忙道:“有什麼對或者錯的?難道讓一個清純無辜的少年知道自己的身世這也有錯嗎?快快快,老伯你就別和我打馬虎眼兒了,知道多少就全都說了吧?”
張天南笑道:“你也算是清純?雖說沒和你接觸多久,但就我的觀察來說,你絕對算得上是個鬼靈精。”他不著痕跡的岔開話題,顯然沒有要把事情告訴林飄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