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發生了點事情,向採柔吩咐道:“你待在這裡!”
策著飛雪趕往前頭去,年加和幾個較有身份的淨土人、聚在一起,臉色凝重,見到我來,年加道:“蘭特公子,我們有麻煩了。”
我來到他身旁,往前路望去。
只見遠方一排橫插著數百枝漆紅了的長竿,竿頂有四、五支與長竿成十字形的短竿,掛著十多個鈴子,風吹過時,鈴子一齊發晌,像數千只幽靈一齊在哭叫。
我愕然道:“那是什麼?”
年加沉聲道:“是夜狼人立下的‘禁入界線’,任何越過這界線的外族人,都會受到無情的殺戮。”
我皺眉道:“你打算怎麼辦?”
年加苦笑道:“惟有在這裡等上數天,看他們是否撤去禁入令。”
我搖頭道:“我沒有這時間。”追逐大元首是刻不容緩的事,愈拖得久,對我愈不利。
年加臉色轉白,口唇顫震道:“可是任何闖過界線的人,便是夜狼人的公敵,他們即管流盡所有的血,也絕不會放過闖入者,那時不但取不到珍烏礦,還要把命賠上去。”
我微微一笑道:“年加!可否借一隻千里駝給我?”
年加愕了一愕,道:“當然可以。”
我望向一面狐疑的他道:“你用夜狼人的文字,給我在你們美麗柔軟的淨土絲布上寫下……”
年加截斷我道:“他們是沒有文字的。”
採柔的聲音在後方傳來道:“大劍師要傳達什麼訊息也可以,讓我把它畫出來吧!我會知道怎樣使夜狼鬼明白的。”
採柔在一張產自淨土的純色羊毛氈上,用鮮紅色畫了一隻躲在禁界內顫抖的瘦狼,瘦狼懷裹還藏著十多塊珍烏石,形神俱備,看得我和年加等目瞪口呆,想不到她有如此高明的畫技。
採柔畫罷向我們嫣然一笑,一身男裝絲毫不減她的魅力。
在我催喝下,那些淨土人才驚醒過來,將“戰書”綁在千里駝上,其中一人拔出彎刀,在駝臀上狠狠刺了一下,千里駝仰天一陣痛嘶,往前狂奔而去,瞬息間越過了禁入界線,消沒在波狼般起伏的草海里。
年加擔心地道:“那隻千里駝不知會闖到那裡去?若是走回頭……”
採柔道:“不用擔心,夜狼鬼是會派人看守禁入界線的,我想千里駝已落進他們的手裡了,希望能善待那隻可憐的畜牲吧!”
年加的憂色有增無減,不過這趟擔心的卻是如何應付被激怒了的夜狼戰士。威懾大地的炎陽逃不過宇宙的規律,躲往西邊的地平線下,天色暗黑下來,冷風陣陣吹至。
據年加說,沙漠裡氣溫差異更極端,太陽南掛時像個煉劍的大烘爐,晚上卻是個冰寒徹骨的無情世界。
我們坐在篝火旁,衣不解甲地苦待著。
年加不時站起來,遠眺禁入界線內黑沉沉的世界,連雲山脈更像熟睡了但隨時可爬起來擇人而噬的巨龍。
採柔偎在我身旁,一隻手輕撫著睡在她旁迎的大黑,飛雪伏在我們身後,成為我倆挨坐的憑依。
火焰在眼前騰昇著,每當風吹過來時,木柴燒得噼啪作晌,焰火竄起,送出一卷火屑黑煙。
“叮”!
一下清響起自我背後的魔女刃。
眾人向我望來。
採柔驚呼道:“你背後的劍會叫!”
我心中的驚異毫不下於他們。
前數日在十八巨人樹的湖畔,當我伸手撫摸刃體時,一股灼熱奇異的感覺,由她傳入我手裡,但轉瞬即消,以後我蓄意為之時,什麼情況也沒有發生,使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可是今次她發出的清脆鳴叫,卻是所有人均聽到的不移事實。
我倏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