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著窗外,幾株木槿,開得正好,偶爾的幾瓣飄落進來,點綴了這個迷離的夜。
為了讓她能夠安心養胎,此處的院子鮮少有人來往,一到入夜,安靜得都可以聽到針落的聲音。趙瑤靠在了榻邊,吃力地闔了眼,伴著幽幽的花香慢慢入眠了。
忽而一陣風吹過。
開著的窗啪啪地響著,隨即又靜了下來。趙瑤微微蹙眉,摸著懷裡不安分的小傢伙,低低囈語著:“孩子,你是不是也想你父親了?”
窗外一閃而過的黑影頓住了,聽著裡屋呢喃似的聲音:“我也想他了,只是不知他究竟在哪裡。。。。。。。”
嗒嗒。
極輕的腳步聲。
一身黑衣的姬忽慢步入內,臨近榻邊,他止步了。幾步之遙,他們之間卻隔了整整四月,一百二十多個日日夜夜。
他的目光挪到了她隆起的腹部,那一刻,所有的隱忍全都化為烏有,握著劍柄的手緊緊攢著,脛骨之間發出了咯咯的響聲。
這裡,有了他們的孩子。
甚至他很想問一問,孩子乖不乖,沒有他的日子,她過得好不好?那些話到了嘴邊,他又生生地吞了下去,現在還不是相認的時候。
姬忽蹲身,慢慢地靠近,仔細地打量著。
睡夢中的她很不安穩,秀氣的眉不時地蹙起著,說著胡話。幾月不見,她豐腴了不少,尖尖的瓜子臉也變得圓潤起來。
來之前就已聽說,公子歧娶了妻,待那位夫人很好,昨晚見到的那一幕,便是如傳聞所說。他的眉心抿起了一抹痛苦的神色,伸手,不敢用力,輕柔地撫了下她的小腹。
碰到她隆起的腹部時,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這裡面,就是他們的孩子,延續著他們血脈的孩子。忽然,手下有什麼在跳動著,姬忽愣住了,趕緊抽身時,黑色的衣角已被人拽在了手心。
是忽然睜開眼的趙瑤。
“你。。。。。來了?”
那隻拽著他衣袖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只要他一動,難保不會傷到孩子,他不動,也不敢動了。
趙瑤慢慢地撐起身子,儘管眼前的人穿了一身夜行衣,但是她可以肯定,這人就是他。她發出了心酸的笑:“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那麼久,所有人都說你不在了,可是我不相信。。。。。。別走,就算是夢,也不要這麼快消失。。。。。。”
姬忽心頭一滯,他何嘗想如此?
實在是他受傷太重,足足昏迷了一月,又花了一月的時間治療,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而接下去的兩月,他又在暗中佈置,只等最後的一擊。
若不是如此,他怎會願意與她分開,醒來之後的日日夜夜,思念像瘋長了的野草,佔據了他的心,他恨不得插翅飛來!
如今她就在眼前,卻不能據實以告,仿若隔了千山萬水。
心底一陣陣地抽疼,那股難耐的感覺席捲而來,幾乎要淹沒了他。他緩緩地抬頭,終於對上了她的眼睛,如水的眼波里,滿滿的都是愛意,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她。
趙瑤伏在他肩頭,又是哭又是笑:“你來了。。。。你來了。。。。。”她反反覆覆就是這一句,卻讓他動容不已。
姬忽抱著她,一手拍著她的背,一手為她蓋好了被子,哽咽著,哄著她好好入睡:“睡吧,我在呢。”
“我要抓著你的手,我怕你等會兒就不在了。”趙瑤孩子氣地勾著他的手指,微微往榻邊挪動了些,為他留出了位置。
“好,我不走。”他嘶啞著說道,做了個要一同躺下的動作。
“嗯嗯。。。。。”
不一會兒,她就安睡了,嘴角不住勾著,像是遇到了一個甜蜜的夢。姬忽眼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