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地看著阿福的每一個動作,忽然她的心頭泛起了暖暖的漣漪,有這樣的姐姐,阿寶那孩子真是幸福。
“你還笑得出來?”
接過了阿福端來的藥碗,趙瑤喝了口,神色不解,剛想笑問為何時,她的擔憂的聲音已傳來了:“都喝了這麼久的藥,還不見好,你不愁我都愁了。”
趙瑤端著碗的手忽然微微一晃,濃黑的藥汁也有幾滴濺出碗口。
倒不是阿福的藥不好,而是她根本未將箭傷之事如實相告,就怕一旦說了,不僅連個遮蔽之所都沒有了,還會有性命之憂。
畢竟好端端的人,是不會受了箭傷的。
現在阿福有此一問,難道是起了什麼疑心?
“嗯。。。。。。可能是我身子不好。。。。。”趙瑤打算含糊過去。
聽了這麼一說,反倒是讓阿福覺著不好意思了。畢竟趙瑤曾經是富貴人家出身,也不如她們這些幹粗活的女子,身子自然是嬌弱了。
兩人都沉默了。
這時門邊吱呀響了,接著出來了一個圓圓的腦袋,瞪著大眼警惕地張望了會兒,隨後慢慢地探出了半個身子。
趙瑤一下就認了出來,那不是阿寶嘛。
順著趙瑤的目光望去,阿福繃直了臉,大步走去精準地揪住了阿寶的耳朵:“你是不是又打算去練劍了?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準去碰這個,可你就是不聽。”
阿寶哇哇地嚷嚷了:“好痛,耳朵要掉了。”
“痛死了最好。”阿福用力地奪過了他手中的劍,輕推了他一把,“去,去外邊砍柴去。”說完還瞪了幾眼,讓還想狡辯的阿寶把話都嚥了回去,低頭著,無奈地拖著腳步往外走。
趙瑤放下了藥碗,止不住的好奇:“為什麼不讓他碰劍?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喜歡打打殺殺的遊戲。”
剛走了幾步的阿寶突然停下,拼命地點頭贊同趙瑤的話:“就是就是!”但一觸到了自家姐姐的眼神,立刻縮了腦袋,老老實實地去砍柴了。
阿福輕嘆,泛黃的面容上盡是苦澀:“現在世道太亂,阿寶是家中獨子,我不想他學那些舞刀弄槍的,只盼著他平平安安的就好。可惜阿寶就是不聽,非得要學著父親去當個什麼劍客。。。。。。。”
當劍客有什麼好的,除了能揚名一時外,還能有什麼?
這點阿福始終想不明白,就如父親那般,得了名聲,連妻兒的生死也不顧了,到了最後還不是屍骨無存?
“總之,我絕不會讓阿寶走了父親的老路。”阿福堅定地說著。
嗯,說的有理。
雖說亂世能讓認有所作為,不少有志之士能出人頭地,但是這些天來經歷告訴了她,沒有什麼比活著更為重要的了。
那些美好的英雄夢,都是用血肉之軀一點點堆築起來的,至少她是個惜命的,不捨得用這顆腦袋去拼一個未知的前程。
“還是平安的好。”
從前阿福說這些,莊裡人都罵她頑固,說大丈夫該去歷練,即便阿寶哪日馬革裹屍也是光耀門楣的。
今日聽了趙瑤的話,就像是找到了知己般激動不已:“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我這一生也不指望什麼了,就盼著阿寶好好活著,日後娶個媳婦,為家裡延續香火。”
媳婦。。。。。。
趙瑤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算是明白了,為何阿福會這樣細心照顧一個受傷的陌生人了。。。。。。
果不其然,說了一大通的阿福,總算透露了些許真正的意思:“阿瑤,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這。。。。。。。。”這是想為阿寶搭橋牽線?
“不如,就在這裡安頓下來吧,我們這裡雖沒什麼好的,至少也能保命啊,在亂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