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養。
自打書衡一出現袁妃就把視線停在了她身上,衡兒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哎?不對,以往固然明麗動人,如今眉宇間神態間總有股若有若無的魅惑和嬌慵,那種獨特的風情只屬於完成好事的女子。夫人說特意拜託了秦王殿下,好歹容忍些等小女成年。但從這姿態上看,顯然已完成少女到少婦的蛻變,難道?
袁妃豁然瞠目,眼光一掃,刀匕般刮到了劉暘臉上。劉暘自然也察覺了,他原本想的是你好歹是我的庶母,怎麼管到了我床上來?但隨即意識到這是書衡的親姑姑,態度要好一些。便十分友好而又含蓄的笑了笑,抱歉抱歉,我沒忍住。袁妃頓時憋了口氣:夫人啊,你果然還是太天真,在這種事上男人怎麼能夠信任呢?哎,當初應該攔住皇帝,爭取一下至少讓書衡及笄再行大禮。
太后裹著青灰色八團起花倭緞長襖,上面繡著金鳳牡丹暗彩小花。她頭戴寶冠,手握如意,好比一尊神像。兩個蒲團放在地上,劉暘和書衡都十分規矩的跪下給神磕頭。“恭祝太后千秋萬福,榮壽無疆。”
太后的神色看不大清楚,只微微點頭,緊接著便有一個年紀稍長的宮女端著鋪了硃紅繡布的茶盤過來。書衡曉得這是要敬茶了。蒲團放的遠,太后坐的高。中間還空著一段距離,書衡有意把禮數做足,索性也不站起,垂了頭順了眼,就地膝行幾步,挪到了太后腳前,茶杯捧起,高高的舉過頭頂。
這姿態夠恭敬也夠卑微,充分展現出小人物的“不勝惶恐”,一時間連扒著眼要挑她錯的李妃也說不出話了。
太后也閉著眼睛轉動著手裡的佛珠好似沒有看到一般,不做理會。書衡微微抿唇,笑容可可,愈發恭敬的道:“太后請用茶。”
劉暘不遮掩喜怒這一點似乎隨了他的父親,眼瞧著書衡如此姿態,太后面上還是僵冷,又想到她駁回自己的批條硬指派禮儀麼麼給書衡的事,便覺得心中窩火。臉色也立即暗沉下來。皇后察覺到了,輕輕跺了跺腳,她怕自己兒子會當場鬧起來。
雖有俗話說知子莫若母,但皇后其實不大懂這個和自己老公一樣任性的兒子。當年他好好的書不念非要練武,她管不住,後來大好京城他不願呆非得去邊塞,她也攔不下。再後來四處遊獵,到處閒逛,與下層兵丁三教九流廝混她也勸不了。哪怕她哭著喊:“你知不知道別人背後都議論說我牧羊女生的種,穿了黃袍也不像皇子。”劉暘也是嘻嘻一笑,表面安撫,轉個身依然故我…皇后也是心累,索性不管了。
如今又看看書衡,咦?兒子明顯很在乎她,要不讓媳婦幫著勸勸?一般男人成家了自然就收心了,再生幾個崽子就更棒了。皇帝現在不就靠譜多了?
袁妃也有點忐忑的看著太后,不知道這個婆母到底準備上什麼菜。幸而書衡話音落地,太后隨即慢慢的睜開了眼,又慢悠悠的伸手接了過去,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壁。敢情我不說請您就不喝了?書衡總覺得這姿態有點熟悉,一轉念便想到了三公主,得,這樹懶公主一定是見慣了太后這樣,覺得很有氣派很有架勢,放慢的動作能給人無形壓力。哎,可惜呀可惜,太后是年紀大動作慢點可以理解,你非要這樣學,那就成了畫虎不成反類犬。
“好。不錯,不錯。”太后微微抿了一口,慢悠悠的開了腔,隨即又把茶杯放在一邊條桌上,那位置十分危險,靠近桌子邊緣,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跌下去。她微微一點下巴,立即有宮女捧了雕漆海棠花式小匣子過來。書衡知道這就是見面禮了。果然,一開啟便是瑞氣升騰,那裡頭是一串寶石項鍊,細細的銀絲串起了嬰兒拳頭大的一顆夜明珠,寶珠周圍有金鑲邊還嵌著碎鑽和寶玉。應該很值一些銀子,書衡暗道。這個推測不僅來自項鍊本身,還來自李妃臉上那吃了屎一樣的表情。
明明要難為自己一下,偏偏又大出血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