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早已恢復如常,仍是那派坦蕩。她笑著走上前來握住了書衡的另一隻手:“恭喜恭喜,先賀為敬。等回了府,我剪一捧木槿花讓人送府上去。”
書衡從她的笑容中看不出一絲異樣,當即誠心讚道:“我不過沾了姐姐的光,到時候那花種就一塊捎您府上吧。”
申藏香依禮謝過。
一眾女孩盡了興或掃了興,紛紛告辭蹬車。
“這筆洗好精緻。”書衡隨手把魁首的獎品丟給了蜜桃,蜜桃卻捧著顛三倒四把玩個不停:“黑貓臥松,雕的好漂亮,姑娘你看,鬍鬚都能數的清楚,底下還有松鶴齋的標記。這筆洗也是上好貨色呢。”
“喜歡嗎?”
“嗯。”
“送你了。”
“哎?”
蜜桃看小姐面上不悅,不曉得她為什麼不開心:“難道是董府的宴席不好吃嗎?沒關係,等到我們路過餘記,我給小姐買松仁八珍酥。”
“我不餓。”
“小姐,你不用謙虛。”
書衡懊惱的捂頭。
另一邊的董府,撤了宴席,燕泥隨著董音回到了浣花閣。她捧一杯碧螺春,又託了兩碟小點心:“姑娘歇歇吧,今兒一天沒好生吃東西。”
董音卻站在書桌邊又展開了那副秋楓圖認真觀摩:“把簾子放下來,把申府那兩盆花放在廊子下,記著澆水。”她說著又比劃了一番題詩的筆鋒,嘆道:“可惜了。”
燕泥依言行事,看看董音的臉色,小心的道:“小姐,聽奴婢一句勸,以後大公子的事您還是別插手了。我剛聽前院的問棋說公子好像不大高興,衣服都沒換,直接去了書房,晚膳也沒怎麼用。公子從來都不跟小姐生氣,但這次只怕心裡當真不痛快。況且,論情也好,論理也罷。婚姻之事,向來都是父母做主,哪有小姑插手的理?”
董音怔了一怔,嘴角笑意透著古怪:“你倒是機靈,整天在我這裡忙前忙後,卻連我哥哥的訊息也探這麼準!”
燕泥聽這話中竟然另有一番意思,嚇的當場跪地:“奴婢對小姐忠心耿耿,再沒有二心的。我將來也是鐵定要跟了小姐的。您說這話,叫奴婢怎麼活啊。”
董音柳眉一掀,攙起她道:“我白說一句,你就要死要活的。今天還是我的好日子。”
“是我忘了避諱,該罰該罰。”
董音並不介意,只一揮手道:“哥哥的妻子卻是我的嫂子,我自然可以說話。但是我確實沒想到哥哥拒絕的這麼徹底。申姐姐確實好,但申閣老與我祖父卻向來不怎麼對付,兩人政見不合,經常唱反調。是哥哥曾說申姐姐言行如何,才氣如何,讓我謙虛些,別總把眼珠子放頭頂上。我才以為,他也有這個心思,只為兩家長輩素來不合才囿於孝道而不提,因此做這好事。卻沒料討了個沒趣。”
燕泥怔了一怔:“可大公子把筆洗給了袁家縣主。還說那字其實並不稚嫩,反而相當有功底。語言中多有嘉許,洗就是喜啊,會不會…”
董音腦子裡反映出自己叫書衡嫂子的畫面,頓時渾身惡寒,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別亂想,那就是個幌子。把我那隻從江南天衣坊託人捎的髮帶匣子拿出來,挑桃紅翠柳二色給國公府送去吧。書衡瞧著年幼,但心思極通透,只怕會不高興。”
燕泥怔了一怔:“天衣坊的衣飾又漲價了,竟然比京城還貴些。”
“申姐姐老家在那邊,我聽她說過,那地方財政軍攪在一起,屁股下沒有好板凳,那是等閒出不了頭的。”董音對著鏡子梳頭髮:“只管去吧,再怎麼漲也短不到我。”
燕泥依言自去。
☆、第48章 皇帝有話
紫禁城南書房裡氣氛很是有些異樣。袁國公捧了盞茶,款款而立,面容沉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