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彆彆扭扭。倒是申藏香,她察覺到書衡的動作,心道這女孩子未免教養的太好了些。怎麼不像個小女孩呢?與她們相處沒有一點隔閡和不妥。
書衡心裡卻正無奈:這幫小姑娘呀,真是麻煩比頭髮還多。她提議道:“白素媛女先生在松風苑開了個別館,我們也去看看?聽說陛下特意命令大公主去拜訪她呢。”
三人對視;默然應許。
松風苑建在山麓,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一路走去,林靜山幽,落英繽紛,石階上有木屐齒痕,石壁上青苔紫藤。仰頭可見前方高峰刺天,垂首可見下出清冷流泉。懸巖參差萬疊,翠綠的藤蔓如瓔珞千織萬疊,風中搖墜。日光下澈,古木奇花,俢篁綠草無不欣欣向榮,生意動人。
董音原本就喜歡遊歷,左右顧盼,意興盎然。而申藏香明顯走到這裡才緩解方才被無意刺中的心痛。她的心情顯然輕快了許多,連偏白少血的臉上也出現了暖意:“日月之精存乎天地,鬼斧造化盡在山川。灌沁胸臆,洗滌耳目,實乃平生之幸。”
董音笑道:“怪道姐姐丹青不尋常,一花一木顯風流,原來心中有大丘壑。”
申藏香笑道“不敢當。我不過是個小心小眼界的,大山大水便是賞了也盛不下。我就覺得書衡上次送我那些花種子實在極好,前日已有幾棵早茶鼓了苞。我最遺憾的莫過於滯留姑母家太久,未能親自照料,朝夕看顧,錯過了它們舒枝展葉。”
書衡當即笑了:“這都不算什麼,我琴表姐橫豎要回來的,我去信給她,再討些種子回來反正她也習慣了我打她秋風。到時候你可以從它萌芽一直看到一宵冷雨葬名花,再拾掇個香囊造個花冢豈不做了全套?”
董音笑著揉她肩膀:“就你鬼點子多!”
甘玉瑩的杏眼睜得圓圓的:“那藏香姐你造花冢的時候一定要叫我,我能幫你扛鋤頭呢。”
三人頓時樂不可支,書衡肚子都要笑痛了:這甘小妹真是呆到深處自然萌。
書衡道:“我們的日子這麼歡樂,琴表姐可羨慕了呢。”
“這倒奇了,難道她在雲南便沒有好朋友了?”
“琴表姐上次寫信跟我講,風物曼妙人情篤質,山水也足以暢快心意,只是親朋好友乖隔異地,徒然增憾,如今會和終於可以期矣。而她於夢中常見我與閨閣好友上京名姝交遊玩樂,嬉笑歡呼,夢醒更添離索之恨。”
“這不值什麼,等她回來了,我們帶她一起玩。她要是能學會騎馬,我能帶著她把上京周邊都玩遍。”甘玉瑩最講義氣當即打了包票。
申藏香卻道:“其實她不過是心戀故土罷了,何處不可為家,何處無風無月?沒有不散的筵席,早晚,大家都是個各自珍重的結局…”
董音立即打斷:“姐姐別說這喪氣話。咱們今日玩樂,鼓起興致才是,想那麼多做什麼?”
書衡挽著她的手默默望天:所以我喜歡董音啊。她跟傷尋愁覓恨敏感細膩的才女不是一個路數。
走過石階,過了吱呀吱呀的竹橋,原本隱約的琴聲愈發清晰起來,悠揚婉轉,清澈圓潤,在這青山綠水中更添意境,便是沒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佳話,也能弄出一段卓文君夜奔司馬相如的求凰故事。再玄幻一點,說不定能蕭史引鳳,遍地開蓮。
四人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側耳細聽。吳絲蜀桐九霄環佩,彈則空山凝雲,綠綺焦尾鳳凰柱,撫動則松風自起,玉碎飛泉。以前直道是雕勵文飾,今日方覺古人誠不欺我!
彈琴之人是誰?連書衡也忍不住好奇起來。難道是文和?不,書衡直覺文和尚無這個能力。即便她很勤奮,但沒有一二十年的功底還是無法有這等造詣的。難道是白素媛?書衡一直對這個女子有濃厚的興趣。
“不曉得這琴是哪個男子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