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你在幹嘛,姐姐我這裡好High啊,你過來嗎?海藍酒吧,有帥哥跳脫衣舞欸……”
我連忙把聽筒捂住,起身跑到大門外,小聲道:“我在親戚家。”
“有什麼節目,介紹了男人相親?”
“沒有。”
“嗑瓜子,聊天。”
“哦,也有看電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麼節目。
那邊果然一陣狂笑,我皺著眉,道:“沒事我掛了,大過年的,姑娘你注意安全,別玩走火了。”
“唉唉唉唉……”沒理會那邊的意猶未盡,我果斷摁掉通話鍵,抬頭看了看天空,陰霾啊,好像我的心情。
呵氣成霜,我搓著手望著巷口有年輕的男女擁著大捧玫瑰接吻。他說,為什麼不送一支玫瑰呢?我喜歡玫瑰花。
溫潤的笑臉蘊著淺愁,那年的情人節,我懷著惶恐的心情,裝作不經意地遞給他一支雛菊。
其實,我想要你,送我一支玫瑰。
臉上涼涼的,居然下雪了。我攤開掌心,數著雪花,一朵兩朵,想起大二時,和他一起走過白雪皚皚的校園。
鈴聲再次響起,我嘆口氣接了:“木子,我不想去。今天沒心情。”
雪桐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知道你丫的一到情人節就失意,不就一個男人嗎,就憑你的條件和我的本事,姐姐能給你找上一卡車,回頭看讓玫瑰花砸死你。”
“我掛了——”我又要掛。
“陸小川,蘇睿在北京,有本事你去找啊,天天衣帶漸寬,斯人獨憔悴的,算什麼本事呀!”
我的手僵住,任電話那頭的李雪桐滔滔不絕不知疲倦地鄙視著我不可救藥的死心眼。
她說得對,不要吊死在一棵歪脖樹上,要死也要多吊幾棵試試。
但蘇睿不是歪脖樹,我也沒打算要吊死在他身上。
我只是無法釋懷。
多麼酸溜溜的一句話呀。
“陸小川,陸小川你死了嗎?我剛才和一北京回來的哥們喝酒,他正好認得蘇睿,交情還不錯,你要不要過來,這可是個好機會。蘇睿在北京一個欄目做新聞主播……”
手機音效不好,聲音嗤嗤啦啦的,我仰面接著雪花,冰涼的感覺滲透心間,不知道是絕望還是嘲諷,只是灰濛濛的一片。我無聲地掛了電話,回去見大家已經從院子撤回屋子,圍著火爐繼續嗑瓜子,聊著七長八短。
聽見有人提起我,小川這孩子,好好的怎麼把工作給辭了?有男朋友了嗎?
哎呦,還沒有?老大不小了,我知道誰誰誰家的兒子今年剛考上公務員,家裡在市裡買的房,還有車,人家指明瞭挑媳婦就要氣質端莊又有文化的……我看小川雖然現在沒工作,說不準人家能看上……
我聽的頭痛,悄悄和姐打了聲招呼,便先走了。
回到家裡,躺到床上也睡不著,腦子裡一遍遍響著木子的話,蘇睿在北京,在北京,我丟失了他這麼久,原來他在北京。我經常看電視,卻居然沒有見過他一次。
於是爬下床,跑到客廳開啟電視一個一個地快速地調著臺,心裡像被誰揪著一樣,腦中滿是蘇睿溫柔的目光,淡淡的笑意:“小川,總有一天,我要成為一名優秀的新聞主播。”
每個臺都在重播春晚的節目,劉謙的魔術、趙本山的小品,我的心慢慢涼下來,撂下遙控器,蜷在沙發上抱著軟軟的毛絨熊仔,無聲地落下淚來。
沒有情人的情人節 chapter4
哭了一陣子,我回屋開啟電腦,頗為無聊地登上QQ,才發現大年初一原來有這麼多和我一樣無聊的人。
不是情人節麼,不出去約會,都窩在家裡上網?
我拈了一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