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神奇。
原本清淡的柚子皮,頓時就變得滋味萬千。飽飽地吸收了高湯,牙齒輕輕一碰,湯汁便充斥滿嘴,混合著嚼起來咔嘭作響的禮雲子,入口綿爛,回味無窮。
鮮爽的秋茄、滑嫩的豆腐,都是禮雲子最好的搭檔,再配上用肥藕做成的糯米藕,爽口的南瓜湯,用樸實的粗陶碗碟盛裝,滿滿當當擺了一桌,那股子帶著家常之意的田園風味,便撲面而來。
嚴格說來,這並不是最正宗的農家菜。它在烹飪的過程中對火候調味十分講究,擺盤也格外精緻,只消瞟上一瞟,尚未及入口,眼睛便先過了一回癮。
或許也正是這與傳統農家味相悖的衝突感,使人更加覺得刺激,竹林中那三五客人歡喜的失了魂,酒來不及吃,話也不耐煩多說,只顧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往盤中招呼。吉祥三不五時走過去瞧瞧他們可有吩咐,回回都覺得那裡簡直安靜得有些詭異,壓根兒站不住腳,行至近前勉強晃了兩晃,又慌慌張張地走開,跑去廚房中扯了汪展瑞,手舞足蹈地跟他描述那情形,過後又繞到前邊飯館來,繪聲繪色地與花小麥學了一遍。
食客吃得連話都不願意說,這代表什麼,不只花小麥,汪展瑞心裡也一定非常清楚。待得那幾人離開,他從竹林裡出來,臉上便破天荒地帶了兩絲笑容。
“還專門叫我去見了見,說是……從未吃過這樣好的農家菜,咱這稻香園裡果真藏龍臥虎。”他搓著手,略有點不自在地對花小麥道,“不單東家有一手好廚藝,連別的大廚也半點沒落了下風——我從前總想著,研究多年的茶葉菜,總該在這上頭做出點名堂來,卻不想是這禮雲子……”
茶葉菜也好,禮雲子也罷,都是食材而已,對於廚子來說,其實又有什麼區別?
花小麥張了張嘴剛想說話,身後春喜卻湊上來,扯了扯她的袖子,似是有話要講。
“我說過,遲早有人會衝著你來,如今怎麼樣?有了第一回,便有第二回,汪師傅你今日靠著禮雲子博了個好名聲,也不枉你一身是泥地在田裡鑽了大半日了!”
她對汪展瑞笑著說了這麼一句,見他樂呵呵連連點頭,轉身去了廚房,這才回過頭來望向春喜:“怎麼了,可是有事?”
春喜咧嘴一笑:“也沒啥大事,就是想跟你告個假。今日我家月嬌回門,早上我出來的早,還沒見著她,這會兒鋪子上也忙過了,我便想回去瞧瞧她,否則,等鋪子打烊,她多半也已經回城裡了。”
羅月嬌成親時,因花小麥有了身孕,依著火刀村的習俗,是不適宜摻和的,便只讓春喜帶了份禮去。今日曉得她回門,便也有心去看看她,低頭想了想,就笑嘻嘻道:“行啊,反正現下不忙,若是方便,我跟嫂子你一塊兒去?”
春喜哪有不答應的道理,轉頭與臘梅叮囑一回,高高興興拽著花小麥出了門。
……
從東邊進村,孟家蓋新居的地方是必經之路。
孟鬱槐日日皆要在鏢局裡理事,沒有精力親自監工,便在村裡請了個一塊兒長大的發小,許了他些錢鈔,讓他每日裡幫忙盯著。
至於花小麥,更是晚晚臨近亥時方才歸家,似今天這般匠人們正在幹活兒時從旁經過,還是生平頭一遭,少不得在路旁多站了一會兒,細細瞧了瞧。
剛剛開工半個月,這新居暫時還瞧不出個子醜寅卯。前邊的空地上,工匠們正將溼泥與切碎的穀殼攪拌均勻,預備用來砌牆。
這新房子的牆壁,裡裡外外當然是用青磚的,但再敷上這一層摻了穀殼的泥,能起到保溫的作用,冬暖夏涼,人住在裡頭會更加舒服,村裡但凡好點的人家,對此都非常講究。
春喜這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與花小麥說羅月嬌的事,左右不過是擔憂。
“我這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