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是每隊轄六十人,有一門湧珠或虎蹲,但目前數目也不夠,只能百總配一門,大概一百二十人一門。”
劉承宗點點頭,這種情況他也沒辦法。
長久以來,獅子營能自主製造的兵器只有箭桿。
最大的裝備來源是繳獲,其他兵器製造都得看緣分,所以對他們來說想裝備什麼是一回事,真正配備啥是另一回事。
好在這種窘境已經過去了。
當營操開始變陣,劉承宗在心裡盤算著,周圍一切能為他所用的資源。
他見過陳土司的土馬兵,都提著鳥銃。
一邊花錢一邊訛,十幾家土司,每月應該能給造個百十杆鳥銃,或者只讓他們鍛打管子,收穫監管好質量,銃床和鑽光管子可以自己來。
還有西寧衛的軍器局,也不能讓他們閒著,這事也得跟大哥聊聊。
至於獅子軍的軍器局,要做更難的抬槍,過了這個冬天如果有三百杆抬槍,打起仗來會舒服很多。
站在他這個位置盤算起來,單兵火器還是難做,不過對原材料壓力較小。
鑄炮更容易,可對原材料消耗太大。
雖說泥模會耗費時間,但實際上那只是準備時間,連貫生產起來,那點時間可以忽略不計。
營操變化最精彩的時候到了,四面軍士在軍官號令下各層次第射擊,先以箭矢拋射,而後小炮打放、再次火銃、三眼銃、鳥銃,輪流打放。
隨即軍陣分開,分作橫陣,前把總部不動,左右各自從後面向兩側擺開,由縱隊變橫陣,補充在前把總左右,後隊補在左邊。
加上中軍兩個把總部,形成前四後二的兩層大橫隊。
王文秀道:“前左為左千總羅汝才、前右為右千總楊承祖,後面是中千總李老豺,可為三迭,此時如有馬隊,可於其後掩護或策應兩翼。”
聽王文秀報出三名步營千總的名字,劉承宗不禁露出笑容。
步營參將挑兵挺講究,必須要求麾下士兵三分之一由邊軍組成,但對千總及把總一級的將官,就沒那麼講究了。
王文秀就一個要求,打過硬仗意志堅韌,別的啥都無所謂。
所以就給他配了這仨人。
都打過硬仗,而且有時候打得還是爛仗,意志都非常堅韌,唯獨這仨人一輩子都沒帶過什麼好兵。
全是農民軍將領出身。
劉承宗其實讓羅汝才、楊承祖擔任千總,有很大程度上的賞功因素。
這兩個人在煽動平涼叛亂時的功績很大,為隊伍籌到大量的財貨糧草,他的本意是將來給這兩人半獨立首領的許可權,繼續自己帶隊伍。
畢竟打從心底裡,其實劉獅子還是不太瞧得上這倆爛仗高手。
他對倆人帶兵、打仗的才能印象深刻,不是一冬天部隊自己炸沒了,就是楊承祖在死人堆裡被撿出來、羅汝才屁股挨刀跑個沒影兒。
但王文秀不這麼看,也說服了他。
他跟著劉承宗基本上作為步兵哨長打滿全場,最大的感觸就是每次打勝仗,他都不可或缺,但破陣契機從來都不是他。
他只需要扛住戰線,炮兵和馬兵,總有一個能夠破陣。
所以王文秀的理論是,戰鬥的勝利,取決於馬兵炮兵;但戰鬥能否勝利,取決於步兵。
在王文秀看來,打過許多爛仗的農民軍將領是有優勢的。
單就羅汝才、楊承祖、李老豺這三人,每個人都有被打得丟盔棄甲、十不存一的經驗。
只要還有餘力戰鬥,士兵計程車氣可能扛不住,但對他們的精神來說,死傷過半算事嗎?
他們打得那些爛仗,放在正規軍裡,叫僅以身免,軍官的職業生涯基本上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