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裡的貓是有編制的,依照傳統,母貓叫某某丫頭,公貓叫某某小廝,但下邊捱上那麼一刀,被閹了,就升官為某某老爺。
但小廝、丫頭和老爺都只是有編制,管吃管住,沒有俸祿。
要想封贈官銜、逢年過節普天同慶的時候有跟內官一起領賞的資格,就得非常受寵,被稱作某某管事才行。
這倆小傢伙也不例外,老夫人依照傳統起了名。
其中一隻長得跟眉點梅很像,也是三花母貓,本來叫三丫頭,因為乖巧得很,被授予貓管事一職,留在老夫人身邊陪伴。
另外兩隻則是公的,因為像劉承宗一樣全面擴張、四處出擊,整日忙於佔地盤,尿得肅王府到處都是,勞累府中健婦時常清洗,引得老夫人不喜,帶到秦王府就丟給了劉獅子。
老夫人可以賞罰不明,但劉承宗對熱衷攻略掠地的戰將有功必賞,成日被人呼來喝去叫小廝成何體統?
所以兄弟二貓落到劉承宗手上第一天,就承母蒙蔭,受封王府滅鼠隊正副管隊,從此再不復尋常貓咪之待遇,被人冠以狸管隊和橘管隊的尊稱。
劉獅子正眯著眼享受,突然想起什麼,問道“我大怎麼突然想帶額哲了?”
就在晚上一家人吃飯時,劉老爺突然提到,想要把劉承宗的義子額哲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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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獅子當時沒當回事,正一手抱一個,逗平安和寧靖呢,倆小東西長了幾歲,正好玩呢。
便只是隨口說額哲在他身邊,差事做的還不錯。
在押送移交練國事棺槨一事上,額哲確實做的挺好。
不過他這會琢磨過來,想著老父親可能是想他大哥了,要麼就是提醒他要生孫子了。
在生了,已經在生了。
不過聽他說到這話,樊三郎的答案卻超乎他的預料:“其實這是蘇泰的主意,想讓額哲跟在父親身邊,但她不敢跟你說。”
蘇泰是額哲的生母。
“有什麼不敢說的。”
劉承宗微微皺眉,別人不敢跟他說的事,通常對他來說沒好處。
越是如此,他反倒越想知道了。
他便對雲交月道:“蘇泰呢,雲娘叫她過來。”
不過雲交月剛應下起身,就聽他又道:“算了,別去了,明天我再找她,三娘先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額哲去父親那幹嘛?”
“蘇泰想讓額哲跟在父親身邊學音律。”
劉獅子心說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暫且不提我大他懂不懂音律的事,額哲是我義子,他打算去哪裡謀出路?
就聽白柳溪道:“音律就是藉口,只要沒用,蘇泰都願意讓額哲學,她壓根不想讓兒子學任何東西。”
劉獅子納悶道:“這是為何?”
“蘇泰姐姐很聰明。”雲交月道:“她害怕你把她們母子一腳踢開,額哲就算不學無術,每天吃喝玩樂,沒志向也犯不出大錯。”
“可倘若學了太多東西,上馬領兵下馬治民,出事就是大事了。”
這種說法,劉承宗聽著就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不過他倒是沒生氣,只是悶聲問道:“我大就同意了,讓額哲跟他學音律?”
三郎道:“那倒沒有,公公說給額哲請個好先生,學了本事將來當知府。”
劉承宗的眉頭這才舒展,他答應了林丹汗,要把額哲養育成才,跟著他大學音律那算哪門子棟樑?
不過隨即他就楞了一下:“我大,還要專門給額哲請先生,他咋不自己教?”
一聽這話,樊三郎和白柳溪雲交月都笑了起來,白柳溪笑道:“公公說他來教,兆頭不好。”
“這有什……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