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徐鴻儒折騰了一場。
這個營地讓楊彥昌後脖頸子發涼。
他湊近了小聲而急切地問道:“你是怎麼把這幫人攏到一起,幫朝廷守大門的?”
“磕磕。”
王自用清清嗓子,站直了,微微揚起下巴道:“王某身兼儒釋道三門學術,也修習過白蓮教,兼得協辦提調的官身差遣,難道招募人手很難麼?”
“你還驕傲呢,這幫瘋子打京城咋辦?”
王自用擺擺手道:“你不懂,他們是農民,不傻,教眾一煽動,他們跑到這來騙朝廷兵器,等這邊完事就都回家了,打京師幹啥?”
“裡頭不知道多少人信教,都是為村子自保,打京師,你指望誰送命呢?”
說著,王自用又抬手指向楊彥昌:“他們來就是騙兵器的,你也別指望能使喚他們給你效死,不可能,撐死當個民夫。”
後來沒幾日,前來視察工作的馬世龍入營,臉也綠了。
八座營地,有在營內燒香拜彌勒佛的,有在營內整整齊齊盤腿打坐的,唯一一個看起來正常的營地在操練槍棒,卻一個個像個魔怔人,高喊好事不遠。
把馬世龍驚呆了,恨不得讓楊彥昌當場把八營解散。
勤王軍總理看著楊彥昌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這使命也不能說完成的不好。
馬世龍要求的自備乾糧,做到了,沒問題,不光帶著乾糧,不少人還帶著兵器呢。
而且完成的也不壞,被馬世龍派去招募民夫的幾名提調,如今都各自招了三五百人,加一塊能湊兩個營,楊彥昌一個人招來八個營。
只能說,和想象中完成的不太一樣。
馬世龍只是覺得這楊彥昌不對勁,但具體哪兒不對勁,他說不上來。
最後馬老將軍只好嘆了口氣:“就這樣吧,約束好他們。”
楊彥昌追出營地:“大帥,啥時候出兵?”
他這幫人糧食可不多,回頭吃完帶的糧食,能各自散去都算他運氣好。
“快了,這事要聽孫督師的。”
望著馬世龍離營的背影,楊將軍回頭看了一眼喧鬧八營,深感人世難安。
在這樣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的傍晚,他突然開始想念在延安衛的落日。
想念自己還是試百戶時的日子。
那時活著可真無憂無慮。
儘管窮了些,可是窮好,窮不操心。
哪裡像現在這樣,在延安衛是走鋼絲,到北直隸是走刀刃。
他不想立功,只想這場仗趕緊打完,朝廷好放他回延安衛當指揮使。
如果實在形勢所迫讓他立了功……楊彥昌向天祈禱,不論朝廷讓他到哪去,他希望老天爺能讓王自用能離自己遠點。
五月四日,孫承宗於灤州東部的雙望誓師,召諸將授予軍機情報,以何可綱駐雙望山以據駐紮在永平的後金軍隊,旋即大軍以祖大壽為首,向西推進。
而西邊的馬世龍,則諸部勤王軍自古冶向東推進,楊彥昌同率兩萬自備乾糧的民夫隨軍出征。
他們的目標,是遵化和灤州。
戰局的情況發生了變化,在黃臺吉回還瀋陽之後,山海關以西,尚有永平府城、遵化、遷安、灤州四城在後金手中。
守將本為阿巴泰和齊爾哈朗,在早前的戰鬥中,阿巴泰擊退了進攻灤州的明軍,隨後率軍回還瀋陽。
接替他的永平府守將為阿敏,灤州守將為正黃旗總管納穆泰,率正黃、正紅、鑲白三旗分守城中。
吳自勉和謝尚政去了遵化,楊彥昌被留在馬世龍身邊,只不過區別在於,別人是率軍進駐圍城營地,楊將軍是率軍修築圍城營地。
五月八日,兩路兵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