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休息會。”
笙歌微微垂眸,大概是從未如此站立、行走與坐過,她的姿勢儘量平衡柔和,卻總覺不像,顯得有一絲僵硬。練習了這一會,嬤嬤沒有叫停,她便一直練,是以嬤嬤難得有些讚賞,但結果畢竟仍是令人沮喪的。
遠處碧兒一聽到這話,見笙歌身姿鬆動,連忙跑了過來,委屈地巴巴道:“小姐辛苦了,快來喝些涼茶,碧兒來為你打扇。”
她不知為何這些動作規矩突然就好像被小姐忘懷了一般,竟重新學過。不過小姐在相府也從沒這麼勤奮地練習,那嬤嬤又聽說在宮中教導過許多嬪妃,身份非同一般,看得出嚴厲不苟,手段非常。小姐遭了罪,她不能幫忙分擔,看在眼裡,著實委屈在心裡。
笙歌接過茶杯,感覺背面一股刺骨眼光,心裡一涼,忙用左手大袖擋住杯子,以求雅觀,而後文雅喝下,才慢慢感覺背後那道銳利目光漸漸撤去,心中才緩過來。
知道後面站著嬤嬤,她不動聲色,喝完了茶又按著學到的規矩禮儀緩緩走去,低頭對著嬤嬤慢慢道:“嬤嬤,再來練習一會罷,麻煩您了。”
……
一下午過去,碧兒紅著眼睛,對著長椅上的笙歌捶背揉肩道:“小姐,隨便學些就是了,何苦受那麼多罪,練習那麼多次?這幾日天公不長眼,太陽毒辣,小姐一向沒受過苦,都黑了許多,夫人看了定要心疼……”
笙歌搖搖頭,默不作聲,這妮子話真是越來越多了,正要自動遮蔽她的話昏昏欲睡之時,外面卻來了個丫頭,見笙歌閉眼歇息,便轉頭對碧兒道:“碧兒妹妹,夫人有事請小姐去一趟,勞你說一聲,夫人還等著小姐一起去用餐呢。”
笙歌睜開眼睛,碧兒適時扶她起來。笙歌便對那丫頭道:“有勞你了,回去了對娘說我馬上就來。”
等那丫頭走後,笙歌撐了個懶腰,感覺渾身痠痛無比,心裡嘆息道,這規矩果然**,實在不是人學的。
碧兒眼見著小姐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又被打斷,一時之間又是委屈,又是心疼,又想發火,卻不知朝誰去發,也不好朝誰去發。只有忍在心裡,憤憤不平地拿起梳子為笙歌整理頭髮。
笙歌透過銅鏡看見她一臉憤懣,忍俊不禁道:“你怎麼了,這麼大火氣,可是嚇到我了。”
碧兒撇著嘴,差點要跺腳了,急急道:“小姐!你別打趣我了,碧兒是心疼你,那個老嬤嬤也真是,成天板著臉,要求又嚴,誰能吃得消呢。”
笙歌皺起眉頭,輕聲教訓道:“沒大沒小!以後不要再說這些了,須知出言謹慎,那嬤嬤是在宮裡待過的人,一輩子見過的風雨多了,豈是我們這些晚輩比得的?”
碧兒低下頭,只得悶悶道:“知道了。”
梳好頭,笙歌便帶著碧兒去了她娘那。進了屋子,見到孃親坐在榻上,孟相也就是她爹就坐在一旁,便規矩行禮道:“見過爹爹,孃親。”
孟相夫人甚是高興,親熱對她道:“過來坐吧,這幾日隨著孟嬤嬤學禮儀辛苦了,我見著大有長進。”
笙歌不說話,只站起身來朝她娘走去,等孟相發話。
許久沒見孟相,第一次見還是來到相府的第二日,那時她尚在病中,他關懷了幾句便離開了,剩下她與兩個哥哥互相交談。她是察覺到孟相真心實意喜愛著她這個女兒的,或許是朝務繁忙,或許是她也沒什麼事去找他,才在這好多天裡沒有見到過他。
儘管感覺到孟相對她的關愛,也大概能猜出孟相併非奸吝庸俗之輩,但這感覺總是怪異,就像從來不知自己有父親,突然冒出了個抽菸喝酒無所不作的惡霸說是自己的父親,儘管他對自己很好,卻依然因為他惡霸的身份而避如蛇蠍,無法親近。
孟相不是惡霸,更不是蛇蠍。但這感覺還是差不多的。她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