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種不對等的關係,我覺得很奇怪的是,她居然能夠毫無廉恥的把結婚這種話掛在嘴邊。”陸銳微笑著說,用一種天真的語氣,“為什麼覺得我會答應呢?所謂的結婚,可是一柄桿秤啊,樣貌,才華,出生,人脈……男女雙方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當做砝碼放上去,相互匹配的才能成為夫妻,她覺得她能憑藉的是什麼呢?”
是啊,她憑什麼呢?
易袖看著他,被他的語言,勾起了過往的回憶。
她曾經一度過著死宅的日子,說她墮落,她找不到反駁的詞語。
她還不漂亮,大學的時候也從來不關心打扮,兩件衣服洗了換,換了洗,可以度過一年四季。
她也不聰明,補考過好幾次,抱著四六級的書,獨自一人坐在教室裡,傻傻的看著。
她的家世也不怎麼樣,父親是個中學老師,母親只是個普通家庭婦女,兩個人一直在鬧彆扭,從她十四歲開始就分居兩地,把她寄養在外婆那裡。
這樣看起來,她幾乎是一無所有。
僅剩的,就是對他的愛而已。
易袖並不喜歡什麼紙醉金迷。
只想老了以後,和愛人互數對方頭上的白頭髮而已。
所以她學會做飯,學會洗衣服,學會說笑話,學會在每一個深夜裡對他發一條簡訊,對他說,晚安……只是為了成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已,只是想要成為他的一個習慣而已。
可是……無論她做的多好,他都能找到藉口譏諷她。
譏諷她的樣子不好看。
譏諷她的考試又不及格。
譏諷她墮落的無可救藥。
可是……
可是……陸,當你譏諷她的模樣,譏諷她的成績,譏諷她的愚不可及時,你有沒有想過,她是不是因為連夜幫你搜集論文資料而精神萎靡,她是不是因為連日打工給你買禮物而病倒在床上,想要掙扎著睜開眼睛,卻奄奄一息。
那個時候,你在哪裡?
“我救了她一次,可不能救她一輩子,一個女孩子如果既不漂亮也不聰明,那她至少得勤奮吧,得有一技之長吧。”陸銳說著說著,皺起了眉頭,“可是她真的很蠢,無論我教她什麼,她都學的很慢,白白浪費了我的時間……這種一無是處,只有年輕這一個優點的女孩子,我為什麼要對她有所留戀。分手,對她對我都好,也是唯一的結局。”
一無是處麼……
易袖想起了那些下午。
她坐在他對面,想要問,這幾天你去哪了?我生病那天你怎麼不來看我?晚上給你發簡訊,你為什麼從來不回?
“你剛剛有在聽麼?”穿著白襯衫的陸銳歪著頭,不滿的用鋼筆點了點試卷,“這道題,錯的比剛剛還離譜。”
“對不起啊。”易袖抱歉的看著他,吐吐舌頭。
“……算了算了。”陸銳像被她氣的沒脾氣了似的,嘆了口氣,重新取出一張草稿紙,“我再教你一次吧。”
“好的!”扎著綠色頭花的易袖笑了起來,臉蛋沐浴在橘黃色的夕陽中。
這一次她沒有走神,很順利的把那道題解了出來。
陸銳在題目上打了個勾,然後笑著伸出手,在她的後腦勺上輕輕拍了一下。
“好孩子。”他笑,笑容乾淨好看。
看著他的笑容,易袖在心裡嘆了口氣……
還是不要問了吧,如果他想說的話,一定會告訴我的。
易袖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她對自己說,我要做一個無論什麼時候都相信他的好女人。
是的,她相信他,由始至終的相信他……甚至下定決心要一輩子相信下去。
可是他的回報是什麼?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