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過的事,走過的路太多,四十多歲的人與十八歲的人心境是完全不同的,也早忘記了身為少年的勇敢與熱忱。
半天,於澄也就敷衍地“噢”了一聲。
回到京北以後,於澄被江眉顏帶著見了幾位老師,履歷都發著金光,在國內或者國外油畫造詣上都有不小的成就,這就導致她年前一直都沒空出去玩,不是在畫畫,就是在買顏料畫畫的路上,要不就是被帶著參展。
賀昇好像也忙,經常上午發的訊息晚上才回,兩人就打過一次電話,平時都是這種南北半球式斷斷續續的聯絡,竟然出奇地還算默契。
一直到大年初三,於澄才有騰出空來,約賀昇一塊看電影。恰巧他那邊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也有時間。
京北的雪早就停了,路上行人匆匆,只在一些綠植上還停留著未融化的雪見證這個冬天。
兩人約在一家商場門口見面,於澄到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刺眼的陽光打下來,離得很遠就看見賀昇靠在路燈杆子上,戴著棒球帽垂頭望著路面,身邊站著一個女生一直試圖和他說話,煩得他眉毛都擰在一起。
憑心而論,於澄一直覺得賀昇修養很好,不是真的心煩得受不了,不會表現出在臉上。
直到走近,兩人才發現她。
“來了啊。”賀昇抬起頭,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嗯,這兒太堵,我騎共享單車過來的,夠快了。”於澄嘴角揚起個弧度,她確實比約定好的時間晚了有一個小時,挺不好意思的。
“她是誰啊?”一旁的女生輕聲問道。
於澄低頭看向她,原本以為是頭腦發熱就死纏爛打的路人,看來兩人本來就認識。
女生巴掌大的臉,一雙秋水般的眼睛,很好看,跟於澄完全不一樣的那種。
要是把她比作小白兔,那於澄就是狐狸精,看著就不太像個善類,就算乖一點,也讓人無端覺得是裝出來的。
“朋友。”賀昇說。
於澄睨他一眼,對他這個說法不太滿意,上挑的眼尾帶著調侃:“朋友可不會接吻。”
賀昇瞧她一眼,沒說話。
周秋梓的神情出現慌亂:“那你們,你們什麼關係啊,怎麼可能呢,不可能明明賀伯伯說的,他沒有”
這人話說的斷斷續續,於澄耐著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
“走吧。”於澄說。
“嗯。”賀昇抬腳準備走,不打算留在這繼續浪費時間。
“那個,我能一起嗎?”周秋梓眼巴巴地出聲問。
賀昇回過頭,聲線冷淡:“不能,回去吧,別來找我了。”
周秋梓不死心,伸手拽住他的袖子,還沒開口,手背上就被人“啪”地清脆一聲打了下,白皙的面板上赫然出現一塊紅印。
“誰讓你拽他了?”於澄眯著眼問,她比她高,氣勢也凌人。
“我”周秋梓說不出話來,只能看向賀昇,用眼神求救:“賀哥哥。”
於澄不等賀昇開口,側過去半個身體把人擋在身後,神情冷豔。
沒想到約賀昇的新年第一見,就是在京北的街頭給他擋桃花,從看見他身邊有個女生纏著到這會,她不爽的這股氣憋挺久了。
“我們去開房,你也要跟著?”於澄扯扯嘴角:“姐姐挺傳統的,接受不了第三個人在,你還是找別人去吧。”
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的,周秋梓怔愣地繼續問:“開房做什麼?”
“做什麼?”於澄挑眉,一字一句:“當然是,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