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深深地呼氣吸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絕對不能輸,他告訴自己,自己死了就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妹妹怎麼辦?沒有了自己的保護,她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孩子,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中孤零零地活著,她將會遭遇一些什麼?
蕭布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蟬,不敢再想象下去,緊張得發起抖來。
“蕭布。。。。。。”尚生拖長音調叫了一聲。
“閉嘴。”遊子巖冷冷喝斥道:“你太羅嗦了。”
尚生面色一僵,自從榮獲雙花紅棍這個稱號以來,就算是三江會的幾位當家也從未這樣不客氣地訓斥過他,一股怒氣登時衝上心頭,厲聲喝道:“你說什麼?”
遊子巖面無表情,仍然冷冷道:“我叫你閉嘴。”
“哈哈哈哈,好好好。。。。。。”尚生氣得手足冰涼,捏緊拳放聲狂笑,理智全失,暗暗積聚力量,就待出手狠狠教訓這個狂妄到極點的傢伙。
遊子巖淡然抬頭,視線從他面上掠過,復又轉望向一旁。
尚生只覺得臉部如同給一道極鋒極銳的利刃倏忽掃過,竟然隱約地作痛,雙眼更是被這道有如實質的掃視刺激得不由自主地眯縫起來,心寒之餘突然又想起自己的猜測,一腔怒火不禁立時化為烏有,同時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尚生卻是在想,這個遊姓年輕人實力如此難測,卻是來歷不明,又恰好在此時出現,莫不是三江會的死對頭洪興社暗中請來搗亂的高手,故意激怒自己動手,然後順理成章地將局攪散。
想通了這一點,尚生強壓下火氣,狂笑聲立刻轉弱,腔調一變,冷笑說:“好好好,閣下說的好,尚某是羅嗦了,等這件事了結之後,就請閣下露一手好了,我倒要看看閣下究竟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尚某。”
他雖然心知自己多半不會是這個年輕人的對手,但被人欺辱到如此地步而不加以回應,以後也不消頂著這張臉出去見人了。
遊子巖又巡視了尚生一眼,淡淡地說:“我不會教訓人,我只會殺人,或是被人殺。很抱歉讓你難堪了,不過我勸你不要嘗試跟我動手。。。。。。以你的身手,死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
尚生的臉霎時脹成豬肝色,一口悶氣在胸臆間憋得灼熱,半響才長長地吐出來,恨聲道:“閣下既然有這份氣概和自信,我尚某就更要領教了。這些話現在也不必多說,先請閣下與蕭布比試罷。”
看見一向驕橫囂張的尚生被人如此輕視鄙賤還能強忍著不發作,大家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望向遊子巖的眼神都變了樣。
許家傑和水鬼同時偷偷比劃出中指,在心裡大叫了幾聲痛快。
房中安靜下來,只聽到銅盤中的沸水“啵啵”地滾響。
蕭布的身子還在輕微地顫抖著,他直覺到遊子巖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看透的人物,愈加痛悔莫及,一顆心臟彷彿也浸泡在翻翻滾滾的沸水中,受著無法形容的絕望煎熬。
尚生不再催促,一雙眼只是有如獵食的蛇眸般,不放過遊子巖任何一個細微的舉動。說實話,這個外表冷漠鎮定的年輕人給了他極大的壓迫和危險感,直到這一刻,他還未能觀測出遊子巖的虛實深淺來,很有些不安,心中本能的怯意更是他沒有當場翻臉的原因之一。
“金叔。”蕭布忽然開口叫了六指金一聲。
六指金扭過頭去,冷哼道:“蕭先生這麼稱呼,金某人可不敢當。”
蕭布突然跪了下去,朝六指金“咚咚咚”磕了好幾個響頭。
大家頓時全都呆住。
房裡有片刻的沉寂。
“哈,小布丁,你這算什麼,向金老哥認罪求饒麼?”水鬼打著哈哈,陰陽怪氣地嘲諷。
許家傑立刻介面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