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只得破例讓天又黑了一陣。
二郎神問:你怎的知道得這麼清楚?
唐僧說:從那開始,天亮之前都得黑一陣子,你舅舅可算是執法犯法哩!
二郎神只得說:我那時還很小,年幼不懂事。
唐僧說:沙和尚只失手打碎了一支酒杯,像被罰到流沙河充軍。
二郎神說:你知道那支酒杯多少錢嗎?那是殷討王用過的酒杯,名牌古董。
唐僧說:這同你從事鍋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二郎神說:那是用破壞古董罪給沙和尚量的刑,當然該充軍了。
唐僧說:你偷了人間的鍋,人間百姓沒有鍋煮飯,就會餓死人,判你一個間接殺人罪也不過份。
二郎神笑了:別再說得危言聳聽了,你聽了幾個徒弟的饞言,想來翻那些老案,沒多大意思。
唐僧也笑了:我還翻老案做什麼?只是說說而已,再者,這些事都與我無關,我這就要去人間了。
二郎神說:冤家宜解不宜結,當初捉拿孫悟空時,我是主要打手,但那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
唐僧說:孫悟空大鬧天宮時,還沒有我唐僧呢!
二郎神解釋說:孫悟空要怪,就只能去怨恨如來,一切都是如來策劃的。
唐僧說:我只不過將這些事弄個明白,不再糊里糊塗地去人間。
二郎神搖頭說:我二郎神才真正的很不值呀!
唐僧問:真君何出此言?
二郎神說:其實、八戒與沙和尚被貶下界有什麼不好,那裡有享不盡的自由,吃不完的酒肉。
唐僧說:他們還應該感謝玉旁的處罰,是不是?
二郎神說:像那個豬頭,到了高老講理就討了一個漂亮的老婆,夫妻恩恩愛愛地過日子,比起在這上天開不完的務虛會來,高老莊才是天堂哩。
唐僧說:咦,二郎真君怎麼今天會有如此看法?
二郎神說:我早就這樣想了,孫悟空當齊天聖的時候,真讓我嫉妒要死,我二郎神為何就沒那般福氣呢?
唐僧吃驚地問:這樣說來,你還是暗中佩服孫悟空了?
二郎神說:豈只是佩服,他當時就成了我心目中的英雄,可惜我不敢說出來。
唐僧說:真君也有思凡之心,何不冒險到下界去一遭?
二郎神說:我畢竟不是沙和尚、豬頭、猴子,即使這天上再枯燥,我還是邁不出這關鍵的一步。
唐僧問:到底是什麼東西捆住了你的腳,使你邁步如此艱難?
二郎神萎靡不振地說:虛名和實惠都有,那是你想甩也甩不脫的東西!
唐僧說:這就難了,既羨人間,又戀著天上,你也活得夠累吧!
二郎神說:所以,我很理解我妹子思凡的心情,告訴你吧,我原諒她了。
唐僧說:二郎真君,你的思想也是挺開放的。
二郎神說:形勢就迫呀,眾神的觀念都在更新,我能落後嗎?
唐僧說:這天宮裡成天鬧嚷嚷的,眾神似乎都在傍徨之中。
二郎神說:這是一種可怕的前兆,天空裡保守了那麼長的時間,總會有大事要發生。
唐僧說:我為了逃離這種喧囂,只好選擇人間了。
二郎神對自己的哈巴狗說:狗兒,跟長老說拜拜!
唐僧抬頭望去,但見那哈巴狗和二郎神已經融為一體。
法明長老奇怪地問:唐僧,你怎麼到金山寺來了?
唐僧說:我想念師父,意念之間,便見到師父了。
長老說:你已經成了正果,沒有必要再想念我了。
唐僧說:你以前是我的師父,將來也還是我的師父,我怎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