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道路,現在也只要避開那些灼熱的灰堆就好。
這是幸運還是不幸?面對焦黑的森林遺蹟,眾人並不願深思。
“怎麼樣?能走嗎?”沈夜緩步走至樂無異身後。
“啊,太師父。”樂無異回過頭來,臉頰上黏著一大塊灰,用手一擦,於是半張臉都黑了,他嘿嘿笑道,“沒什麼問題,只要不犯傻故意亂走,基本無礙。”
沈夜點頭:“那就好。”他看向熙攘的人群,發現他們面上也沒什麼難色,彼此間還能相互調笑,氣氛活躍。
胡老頭此刻也不用顧及樹木,想怎麼吸菸就怎麼吸菸,趁著還未走出山谷,嘴上菸頭基本不離。只是這煙他吸得可不痛快,抬手指著遠處,胡老頭頗不好氣道:“那就朝那兒走吧,這樣一來,也不用繞遠路。”
劉赫點頭,面色平靜:“聽您的。”
胡老頭夾著煙,以沉默來表達他的不滿——到頭來,他也只能這樣彆扭,嘿……這事兒搞得……
劉赫看出胡老頭的憤憤,但也不多說什麼。餘光一掃,便看到謝衣離開石屋,與沈夜三人聚到了一起。看著那四人有說有笑的模樣,劉赫忍不住微微一笑。
樂無異此刻兩隻手都沾滿了灰,想要擦臉,卻是越抹越黑。附近沒有水流,無法,只能由著夏夷則幫他擦乾淨。看到謝衣漫步而來,樂無異眼睛一亮:“師父!”
夏夷則手中動作不停,對著謝衣略一點頭,便轉戰樂無異兩隻黑漆漆的爪子。
樂無異面上一紅,忍不住退拒道:“欸,夷則可以了可以了,又不是小孩子……”不就是擦個手擦個臉,哪裡需要別人幫忙。
夏夷則並不理會,溫和道:“一會兒就好。”
樂無異下意識地伸手抓頭,被夏夷則一把拽住。
看著夏夷則並不贊同的目光,樂無異嘴角抽搐:“這不是……一時忘了嘛……”
謝衣來到沈夜身邊,見狀忍不住發笑。還未說什麼,沈夜忽然一手按在他的額頭,繼而便是皺眉:“你不舒服。”
是陳述而非疑問。手心些微的溼潤感告訴沈夜,這人剛才出了冷汗。
謝衣一愣,雖然他想極力掩飾,但略有些蒼白的面色還是出賣了他。謝衣不想說是為了吞嚥食物導致的。要知他的頸部外表毫無異常,內裡卻是火燒火燎,連喝水都是一陣刺痛。但為了保持體力,謝衣不得不忍著疼痛將食物嚥下。
“也許是著涼了,喉嚨有些疼。”謝衣避重就輕道。
沈夜臉色不見好轉。
“這只是件小事,阿夜你擔心什麼呢?”謝衣有些好笑,“不過是喉嚨不舒服,怎麼看你的表情,我都像是生了重病了?”
此話一出,沈夜不悅地瞪眼:“胡說什麼?”
謝衣只是微笑。
“沈先生,謝先生,”這時黃琦走了過來,“我們可以動身了。”他的身後,劉黃兩家人已經著手準備出發。
沈夜先瞪了謝衣一眼,才對著黃琦道:“我們隨時都可以走。”
黃琦頷首:“好。”
朝陽自山的另一邊爬起,已由柔和變得明亮。蔚藍色的天空,雪白的雲朵之間夾雜著暗沉的烏雲,訴說著山上氣候的詭異多變。
在一片焦土之中,眾人再度啟程。一路上,眾人都可以聽見腳邊細微的噼啪聲,好在腳下的溫度尚可以忍受,除了縈繞在鼻間的刺鼻焦灰味,沒什麼好在意的。
滯悶的空氣沒有困擾眾人多久,當他們爬上山頭,一片蔥綠色忽然展現在眾人眼前。
樂無異還奇怪為什麼前面的人都停下了腳步,當他爬上山頭,看到山的另一邊,那完好無暇的森林時,他也是吃驚地張大了嘴:“喵了個咪,真的假的?”
回首,是荒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