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真正清楚呢?”
順著衛瀠的目光,顧朝歌也看著那塊繡帕。鴛鴦戲水的圖案,這是衛瀠出閣時會蓋在頭上的喜帕,照例要姑娘家親自完成。
在顧朝歌的想象中,繡這塊喜帕的姑娘應該都是開開心心,幸福又甜蜜的,除非……
“阿瀠姐,你不喜歡燕將軍?”顧朝歌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但是,每次提起燕昭的時候,她明明都很羞澀,而且還會主動給他做荷包,怎麼看也不像不喜歡的樣子。
誰知她這一問,衛瀠的眉梢竟染上淡淡的愁緒,她如玉般修長白嫩的手輕輕撫過喜帕的鴛鴦圖案,嘆道:“不是不喜歡,我只是覺得,他大概並沒有如我喜歡他一般的那樣喜歡我吧……”
從在病床前清醒,看見那個魁梧又英偉的男人明亮深邃的雙眸起,她就知道自己墜入了愛河。燕昭對她很好,他會送給她很多她喜歡的東西,他還馬上要給她一個盛大熱鬧的婚禮,那一箱箱貴重的聘禮將衛府的庫房塞得差點裝不下。
燕昭對她太好了,好得衛瀠開始忐忑不安,想著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讓這樣一個出色的男子對自己一見傾心、非她不娶。
而這場婚禮背後的利益聯姻,徹底站在紅巾軍背後鼎力支援的衛府全眾,以及婚禮過後燕昭很快將再次出征的現實,都讓衛瀠隱隱覺得,或許燕昭娶她,只是因為她是衛府大小姐而已。而那些博佳人歡心的手段,也僅僅是因為她是衛府大小姐,才值得他花費心思一追。
這種不安,起初只是偶爾掠過心頭,隨著婚期臨近,不安開始擴大,甚至漸漸變為恐懼。她不敢和衛府的任何人說,因為大家都是那樣高興她能嫁給燕昭。
若不是顧朝歌不經意問起,她或許根本不會同任何人提起,就這樣帶著恐懼和不安嫁入那個她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天啊,你居然……那件事,難道燕將軍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嗎?他們男人都是怎麼想的啊!”
顧朝歌的反應大得出乎衛瀠意料,她本來只期待聽見顧朝歌的幾句安慰,也覺得幾句安慰便已足夠她自欺欺人。誰知道顧朝歌居然一拍桌子跳了起來,激動萬分:“阿瀠姐,你不知道我多麼羨慕你!”
衛瀠愕然。
“呃,不是羨慕你嫁給燕昭啦,我其實還有點怕他,嗯,是以前……我只喜歡我們家伊哥哥的,”顧朝歌知道自己反應有點過,不好意思地重新坐下來,“我羨慕的是燕昭對你的好呀,他喜歡你,就非你不可,一定要把你娶回家。如果伊哥哥這樣對我,我做夢都會笑醒,不、不,我會三天三夜都睡不著覺的啦!”
衛瀠的臉微微紅了,她移開目光,小聲地說:“你怎麼能肯定他一定喜歡我……”她自己都不敢肯定。
“他一定沒有跟你說幾年前的事情,是不是!”
衛瀠茫然:“什麼幾年前?”
“揚州最冷的那個冬天,你在外面施粥的那個冬天,是否有一日你乘車路過街頭,救下一個被餓昏的少年,不僅給了他吃食,還給了他銀子?”
顧朝歌以為自己說得足夠詳細,誰知道衛瀠依然茫然,她善心施粥的那兩年,救過餓昏的人好些個,少年也有幾個,不知道顧朝歌說的到底是誰。顧朝歌急了,不由跳腳:“那個人很好認,他又高又壯,寬眉闊目,呃,一看就不好惹,長得……長得和現今的燕將軍有幾分像啦!”
燕昭?
衛瀠一怔,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雙和燕昭有些相似的少年眸子。她記得那個少年,揚州那年的冬天冷得足以凍死人,他常常很早到,一天來排兩次隊。她有一次好奇問起,少年羞澀地告訴她,他還有個朋友,他要幫他領一份。那時候衛瀠還想,他的朋友真不仗義,竟讓少年一人獨自在風雪中排那樣久的隊,自己卻一次也未出現,想必躲在哪個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