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車仔他怎麼樣了?」
尖沙咀的醫院裡,太子在火柴的陪同下,見到了醫生。
「病人的命已經保住了,不過……」
醫生頓了頓,語氣有些猶豫。
「不過怎麼樣?」太子催促著追問。
醫生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半邊臉,嘆了口氣道:「腹部的傷倒是能等到癒合,就算留下些刀疤,也不是大事,可他臉上這道傷有些太深了,左眼只能摘除,臉上的疤也會明顯些,你們最好通知病人做好心理準備。」
儘管救下車寶山時,太子心裡已經有所預期,可此刻真聽到醫生的確認,他仍忍不默默在心底嘆息。
畢竟在他的心中,以車仔的本事和頭腦,遠遠不該淪落到這種境地的。
「醫生,車仔現在醒了嗎?」
「醒是醒了,不過如果你們要探望,儘量別拖太久。」
「我明白,只是說兩句話,很快就能搞掂的。」
「好,跟我來吧。」
在醫生的指引下,太子與鬼王沿著長廊,一路來到最裡間的病房。
鬼王守在門外,待推門而入後,太子第一眼,便看到了床榻上的車寶山。
此時車仔,再沒有昔日神氣,腦袋被厚厚的白紗布裹了一層又一層,連同頭頂和半張臉都被徹底的蓋住,僅留下右邊小半張臉,還在望著窗外,怔怔出神。中文網
太子張了張口,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寬慰車仔,只得默不作聲的坐在病床前。
車仔似是聽到了響動,不過他並未回頭,低聲開口。
「天養哥他……」
「沒了。」
車仔沉默,太子也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表情,病房靜的針落可聞。
片刻後,又是車仔再度開口。
「和義安的人,去了銅鑼灣咩?」
「去是去了,不過他們到晚了一步。」
說到這,太子猶豫了一下,再度道:「昨天和義安的李文all電話給我,講他們和義安要踩下尖沙咀的地,我同他講你沒事,但我不知他會不會繼續守約,不過你放心好了,如果他真的不守約定,敢踩進尖沙咀的話,我一定撐你!」
換做以前,面對太子的意氣用事,車寶山肯定會勸阻太子。
可此刻他不光沒有勸太子的打算,反而是扭回頭,一臉認真的衝太子問道:「太子哥,如果我同你講,我想帶著尖沙咀的地,過當去和義安,你怎麼想?」
話出口,太子頓時呆愣在原地。
跟著,回過神的太子,起身怒瞪道:「車仔,你知不知你在講咩鬼啊?」
「我知,我當然知。」
車寶山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太子,而是盯著窗外,幽幽的繼續道:「這次,要不是李文航突然要收回尖沙咀的地,你都不會被他逼的要金盆洗手,你還在,天養哥就不用被迫撤回去守地盤,香港仔的那一仗,興許我們分部都不會輸……」
「這叫咩來的,連鎖反應是不是啊?呵,我現在都懷疑,李文航是不是都有算到這一步,所以才會突然這麼急切的想收回尖沙咀。」
聽車寶山講到這,太子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忍不住道:「既然你都覺得是李文航故意害你,為咩你還要講過檔的事。」
「因為,我想報仇。」
說是報仇,但車寶山的語氣卻沒有憤慨,沒有惱怒,唯有平靜。
如火山、如深海,雖覺有暗潮,卻不見波瀾的平靜。
未等太子回神,車寶山已自嘲笑道:「分部,現在已經是名存實亡了,太子哥你難道會不明咩?只憑你同我,沒資
金,沒細佬,憑咩去同洪興、去同和義安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