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並不是我相象的那樣,是沈西平的人頭掉下來,卻是那面旗子呼啦啦地帶著風,直往下墜。
我呆住了,暗罵自己的愚蠢。縛住人頭和旗子的,絕不會是一根繩子,我卻割斷了那根系著旗的繩子。我一躍而起,抓住那截正被下墜的大旗帶得疾升的繩頭,一把攥下來。
哪知我不抓還好,一抓住,旗竿頂上的滑輪發出刺耳的“吱呀”的聲音,幾乎像是一支極糟糕的鼓樂隊在三更半夜吹奏。我剛把繩頭胡亂在旗竿上一縛,剛才寂靜如死的蛇人陣營發出了一陣喧譁,夾雜著一些生硬的帝國語,有個聲音喊著:“有人來奪旗!”
我不由失笑。蛇人那面怪模怪樣的旗,我要來做什麼?何況那麼笨重,帶了也逃不出蛇人陣營的。可是我還沒笑出聲來,一根長槍“呼”一聲飛過來,直射向我的面門。
好厲害的投槍!
我也不由吃了一驚。沈西平的投槍,自然也有那麼大的力量,但蛇人中平平常常的一個士兵,投出的槍竟然也有這種威力。
我讓過槍頭,一把握住槍尾,剛要用力回奪,卻只覺那槍上附著一股極大的力量,我用力不是太大,那槍柄在我掌中一下脫手而出,“當”一聲,正擊在旗竿的石座上。石座上火星四射,那枝槍的槍尖,竟有一半沒入了石中。
那些一個個營帳中,蛇人正紛紛鑽出來。蛇人於人當然不會有衣冠不整之感,可看著那些蛇人從帳中游出來,我還是不禁發毛。
這時,蛇人已在旗杆著圍成了一個大圈。有幾個持長槍的蛇人向我撲了過來,剛才那蛇人一槍擊空,也不知從哪裡又取過一枝長槍,七八個蛇人同時衝向我。
走投無路了。
我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如果落到蛇人手裡,也會象秦權一樣被掏出心臟來麼?
不由我胡思亂想,一枝長槍已刺向我胸口,身後,幾個蛇人也向我刺來。
不論如何,坐已待斃我總不肯,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墊背。我把百辟刀交到左手,右手一邊抓住那支槍槍頭下,人靠著長槍踏上幾步,靠近了那蛇人,那槍已被我夾在脅下,左手的刀在手中轉了個圈,一刀斬落。
那個蛇人一點沒料到我居然會如此做法,這已等如玩命之徒。它的雙手還抓在槍上,這枝槍已被我捲住了,要是它把槍拉進懷裡,那等若把我也拉過去,讓我那一刀的力量更大。
蛇人大概不那麼聰明,可這些一定也知道。
這時,我與那蛇人靠得很近,我甚至可以看見那蛇人嘴角淌下的一些血,也不知剛才吃過些什麼。我大吼一聲,一刀劈向它的頭頂。
可能這是我最後一刀吧,這一刀斬死它,身後蛇人的那些長槍一定會把我刺個對穿的。但此時我已什麼也不管了,這算死前,也要殺掉一個。
那蛇人的眼裡,還是冷漠之極。忽然,我只覺身體一輕,整個人竟然飛了起來。
那個蛇人居然將槍抬了起來。
我掛在槍頭上,人一下離地而起,手中的百辟刀已是劈了個空,身後那幾枝長槍卻也從我腳下刺過。
那蛇人的力量,的確是驚人之極。
我心知若只掛在槍頭上,那已成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了。這時那槍已抬得舉過了那蛇人的頭頂,忽然一鬆,人便往下掉,那個蛇人看樣子也力量用盡了。
如果落到地上,那定是不等我明白過來便會被斬成肉泥的。我眼角向下瞟了一眼,剛才攻擊我身後的那幾個蛇人的槍還沒收回去,我已看準了,手一鬆,人跳了下來。
身後那幾枝長槍正交叉在一起,我一踩在那幾枝槍的交叉點上,那幾個蛇人一定也吃了一驚。我只覺腳下忽然又是被抬起,也不等它們發力,猛地一跳,便跳向那旗杆。
那旗杆離我並不遠,但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