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文化卻也不低,幾乎人人都識得幾個字。簡仲嵐寫的這些話又極是簡易,他們縱然認不全,也都看得懂大致意思。甄礪之在駝城中也搶過一張看了一眼,叫道:“王爺!王爺!”
這時狄王已又擠了過來。他不知什麼時候又拿了根羊腿在咬,吃得滿嘴是油,用袖子抹抹嘴道:“甄君侯,發生什麼事了?”
“你速下令,不許你手下揀這些紙片!”
但命令縱發下去,卻止不住狄人的交頭接耳。簡仲嵐這些話又寫得動情之極,狄人自幼在沙漠上逐水草而居,平生最關心的人,就是父母妻子,狄王雖有南面之威,猶不及親情動人。他們互想說著,一個個漸漸露出不愉之色。甄礪之心中大急,卻也無計可施。楚休紅智計百出,但最厲害的,看來還是這攻心策,真不知一夜天他怎麼能寫那麼多張紙,只怕是發動全軍一起在寫。
飛行機上,傳來了一片歌聲。這是風軍團加緊學會的一支狄人思鄉謠曲,昨夜突然想到,讓簡仲嵐教給風軍團的。邵風觀本不是個善歌之人,臨時學會的歌更是五音不全,但這首歌曲調簡易,歌詞也淺俗,仍是聽得一清二楚。只得得空中紛紛揚揚,都是“落日一丈紅,平沙萬里黃。男兒行千里,只是思故鄉。”的歌聲,那些狄人更是不安。
※※※
這時,帝國軍中突然又發出了一陣驚呼。楚休紅眯起眼,只見從駝城中,有幾個人正走出來。
那是三個騎軍。左右兩個手裡拿著巨大的盾牌,護中當中那人。盾牌太大,也看不清當中之人是誰。楚休紅止住邊上計程車兵道:“不要放箭,看他們怎麼說。”
到了距他們百步遠,兩個府軍將盾牌分開,露出當中那人。那人高聲叫道:“甄礪之在此,請你們主帥過來說話!”
那就是前文侯甄礪之!
甄礪之穿著一件短甲,披著披風,雖然鬚眉都已花白,仍帶著當年帝都第一權臣的威勢。他走到陣前時,帝國軍明知他是此行的目標,但不得將令,卻沒一個人敢動。
甄礪之掃視了一眼帝國軍,高聲道:“請你們主將過來答話!”
一邊的傳令兵正要駁斥他一句,楚休紅止住了他道:“我出去。”一邊的簡仲嵐小聲道:“楚帥,要小心暗算啊。”他明知不必這麼說,要真有暗算,他受太師之託的事也不必去做了,可事到臨頭卻仍然忍不住說這一句。
楚休紅回頭一笑道:“甄文侯豈是小人。”他催馬出陣,小王子在他身邊急道:“楚帥,不要出去,小心他有計策!”但楚休紅已走了出去,小王子正待追出去,簡仲嵐已催馬向前,道:“殿下,你穩住中軍,我去。”
他跟在楚休紅身後出去,楚休紅倒也沒制止簡仲嵐,兩騎到了甄礪之面前二十餘步的地方,楚休紅躬身施禮道:“甄先生,末將楚休紅有禮了。”
甄礪之看了看他,仰天笑道:“我猜也是你,只有你才能將甄某逼到這等田地,看來,太師對我是勢在必得了,竟然能將你從南征途中調回來。甄某何幸,居然將我看得比共和軍還重。”
楚休紅正色道:“甄先生一人之力,已越千軍,太師絕不是不知輕重的人。甄先生,如今你賴以倚恃的狄王也正為約束自己部下忙得焦頭爛額,只怕沒什麼戰鬥力了。甄先生,以你這一千府兵之力,絕非我地風二軍團的對手,請甄先生束手就擒,免得兩軍同室操戈,生靈塗炭。”
甄礪之厲聲道:“你是要我投降麼?”
楚休紅仍是不動聲色地道:“正是。請甄先生放心,楚某與邵將軍願一力承擔甄先生安全,太師絕不能加害甄先生分毫。”
甄礪之臉色變了又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似乎已為楚休紅言語所動,卻又躊躇不定。他看了看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地風二軍,這兩軍已整裝待發,即將發動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