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你棄刀投降吧,我饒你一命。”
木昆此時才似回過神來,忽地高聲道:“楚將軍,伏羲女媧子孫,義不獨生!”卻不逃走,只是抬頭望著天空,似是準備受死。曹聞道呆了呆,低聲道:“統制,這妖獸還這般狂妄。”話中卻已帶了兩分欽佩。
我心中一陣煩亂。按我的本心,實在不想將木昆殺了,可是這時縱然不殺它也不行。我向前走了兩步,曹聞道緊緊跟了上來,我小聲道:“別擔心,你看好陳忠。”自己又向前走了幾步。此時與木昆距離只有五六步了,我不敢再靠近,將手按在刀上,道:“木昆先生,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它要我放了山都,我也答應了,但山都寧可一死也不肯放過我,這不能算我說話不算話了。木昆看了看我,道:“是,楚將軍,你說得沒錯。”
我想了想,道:“木昆先生,當初在東平城外我來你們營中時多虧有你關照,在下甚是感激。你我雖是異族,但說實話,若無戰事,我們未必不可以成為朋友。”
木昆道:“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它看了看手中刀,喝道:“楚將軍,今日木昆唯死而已,請上來吧。”
我其實也有些害怕木昆會暴起傷人,但心中疑團實在難解。蛇人究竟是什麼來歷?以前鄭昭說無法用讀心術讀出蛇人心思,但當面問總可以問出來。木昆睿智聰明,肯定知道底細,這個險一定要冒一冒。我嘆了口氣,道:“木昆先生,當初你對我說過伏羲女媧之事,我也去查問過了,確有這個傳說,他們形貌與你們也的確頗為相似,但有這個傳說時,你們蛇人不知在什麼地方,而傳說中女媧氏摶土造人,造的可是我們這些四肢人,木昆先生你知不知道?”
它呆了呆,手中的刀動了動。我心頭一凜,只道它會動手,但木昆仍然沒有上前,只是發怔。半晌,它忽然道:“我也知道。”
我看不出它的表情,但此時它的語氣卻極其失落。我道:“你知道?”
木昆點了點頭,道:“伏羲女媧,那是上古傳說。我當初給你的那拓片上其實不全,聖域中石刻甚多,但我檢視許多,卻發現與我們形貌相似的唯有伏羲女媧兩位大神,其餘的盡是你們這些的四肢人。”
我心頭一亮,道:“如此說來,這聖域只怕是我們這些四肢人建造的?”
木昆沒有說話,頭微微低下,多半也已預設。我心頭一陣狂喜,當初聽木昆說起伏羲女媧大神,說什麼四肢人臣服兩肢人,乍聞之下不啻天崩地裂,只覺我們抵禦蛇人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但此時木昆也承認所謂四肢人奪走兩肢人的世界其實只是蛇人造出的謠言,心頭這個疙瘩終於解開。
我低頭不語,木昆忽然又道:“楚將軍,今日你們已大獲全勝,木昆無顏去見父老,要殺,便殺吧。”
我嘆了口氣,低聲道:“木昆先生,你走吧。我答應一命換一命,不能食言。”
木昆呆呆地看著我,也不知想些什麼。我將手從百辟刀上移開,向它行了一禮,道:“好自為之,我不能保證旁人不會傷你,你快走吧。”
我正待轉身要走,木昆忽道:“楚將軍,你……我們難道真不能共存麼?”
我有些黯然。是啊,與蛇人難道真不能共存麼?僅僅因為非我族類,就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天地如此之大,給蛇人一片棲身之地也未始不可。我搖了搖頭,道:“也許有這個機會,但你們殺我十萬南征軍,就再也沒這個可能了。”
木昆也說不出話來。現在蛇人與我們已勢成水火,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可以與蛇人共存的可能性。我又嘆了口氣,道:“今日我放了你,以後如果還能見面,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木昆先生保重。”
我縱然放了木昆,它想逃生,唯有渡江而遁。但在這種寒冷的氣候裡,江上又有水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