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他也沒想到文侯居然會如此看得起葉飛鵠。他一躬身道:“卑職馬上去辦。”
我正隨著文侯在船上看了一圈,這時水府的大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號角,只見一輛車分開人群開了過來,遠遠望去,正是那輛十馬所拉的大車。
這是太子來了?我正想著,文侯已走下這飛鵠號迎了過去。太子的大車停了下來,文侯跪到車前道:“太子殿下,臣甄礪之恭請殿下前來吩咐諸軍。”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我儘管心中只是萬千不情願,也只能跪在人群中。太子從車裡鑽了出來,他今天穿了一件很是豪華的明黃長衫,看了看跪成一片的大軍,他道:“甄卿,去哪兒?”
文侯道:“殿下請隨我來。”他領著太子走上了高臺,幾個隨從捧著一大堆盒子跟在他後邊也走了上去。此時三萬人的大軍已經在臺下集結完畢,連人帶輜重,已經密密麻麻地站在一大片,鴉雀無聲,只怕不少人都在想著這盒子裡是什麼東西。文侯掃視了我們一眼,忽然大聲道:“畢煒聽令!”
是畢煒?我吃了一驚。我原以為這次從水路增援東平城,多半會是讓水將鄧滄瀾帶隊,沒想到頭一個叫的卻是畢煒。
畢煒走上高臺,跪到文侯跟前,臉上卻沒有什麼異樣,想必他已早就知道了。文侯從腰間取下佩刀,大聲道:“畢將軍,此番出征在即,本官現命你為增援軍主帥,暫領本官的赤城刀。軍中若有不服你者,不論軍階,一律可先斬後奏。”
文侯的話一出口,我發現王長青和沈洪都有點變色。畢煒也是個偏將軍,與他們並級,但聽文侯的意思,他們若不遵號令,畢煒竟然可以將他們斬了。在他們心中,大概正有點不忿吧。
太子從身邊一個隨從手裡接過一個盒子道:“畢將軍,此役事關帝國氣運,這裡是一套明光鎧,現賜於畢將軍,望畢將軍以國事為重,能馬到功成,早奏凱歌。”
畢煒接過了那盒明光鎧道:“謝殿下。”他一手還拿著那把赤城刀,此時將刀佩到腰間,大聲道:“末將身擔此任,當血戰沙場,以報殿下大恩。”
他說得有力,但我聽了卻多少覺得好笑。太子對我們有什麼恩?他曾想殺我,對我就更沒有恩了。
想到這裡,我又只覺得心頭有些隱隱作痛,想起了她。一入深宮,我只怕已永遠見不到她的面容了。
這時文侯向我們這邊看來,又大聲道:“王長青,沈洪,解瑄,蒲安禮聽令!”
一聽到最後一個名字,我不由得渾身都是一震。沒想到,蒲安禮也在這兒,而且他是與王長青他們並列,難道說,他是要和王長青他們一樣,做統兵大將麼?
原先在前鋒營裡,我和蒲安禮是同級,但我回帝都要早,他回來我也只是從錢文義嘴裡聽到訊息。我和路恭行是同一批迴來的,那一批人都或多或少受過加封,連兩個士兵也升到什長了,後來回來的便沒有這個待遇了。我本以為我可能會被文侯任命為一個指揮官,但這個位置被蒲安禮搶走了,難道要我到蒲安禮部下,受他管轄麼?不算我以前和蒲安禮在前鋒營時的矛盾,單說現在,我的官職已高過了蒲安禮,要我再聽從蒲安禮號令,不由一陣地難受。
蒲安禮從隊伍中走了出來。他那一批都是南征殘軍,錢文義他們也在那兒,一共不過千人上下,雖然都換上了新號服,但已和軍中調出的那五千部隊大為不同。蒲安禮和另三人跪到文侯跟前,文侯大聲道:“爾等四人為四軍主將,當同心協力,共赴國難。”
“遵命!”
他們四人很整齊地答了一聲,太子又向他們一人賜了一套明光鎧,他們才重站起來。剛站直了,文侯從懷裡摸出一個很精緻的腰牌盒,又道:“蒲將軍,你出生入死,重歸帝都,殿下聞得蒲將軍之名,大為欣喜,故為你請命,越級提你為下將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