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嫉妒。現在雖然待遇一樣了,但另三營的不忿之氣未消,很易摩擦。”
我嘆了口氣。離開前鋒營不過也十幾天吧,沒想到中軍已成了這樣。我道:“現在君侯還有什麼策略麼?”
“東門也被封死,插翅難飛了。唉,我真的擔心,我們只怕支撐不到文侯的援兵。”
我道:“對了,信使已經回來了?”
他也長嘆一口氣,道:“若是回來了,那還好一點。可是到今天為止,仍是渺無音信。說不準,那些信使根本沒能回到帝都,半路便已被蛇人捉住了,文侯在京在還在盼著我們班師後慶功呢。”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如果信使未能到達帝都,那我們便真的是在等死了。現在進也進不得,退又退不得,武侯一世英名,難道真要毀在這裡麼?
路恭行這時道:“楚將軍,我要回營了。你也回去麼?”
我道:“是啊。龍鱗軍裡現在有不少人都生病了,我是來向葉醫官取草藥的。”
“都一樣啊。”路恭行有點頹唐,他望著在風雨中的箭樓,那裡,幾個士兵有點無精打采地注視著城外。“軍中瘴疫橫行,若再這樣下去,文侯的援兵便是來了,只怕也要來不及。”
這種想法我也有,但是從路恭行嘴裡也聽到這等想法,更是讓我覺得心寒。路恭行雖然一向是未料勝,先料敗,很是持重,但卻向來不曾喪失信心。可現在,他好象也已沒什麼全身而退的信心了。
如果我要死在城中,那該如何呢?以前在戰場上偶爾也想到過死,但那時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我沒什麼親人了,便是戰死,無非讓輜重營在紀錄簿上添上一個戰死的有功之臣,大概連撫卹也不用。如今想想,依然如此。
但是,我心底已有了些牽掛。
不是因為白薇紫蓼,也不是蘇紋月,而是她。
如果我要戰死,我死前最想看到的,還是她。
雨打在我額頭上,讓我微笑著搖了搖頭。隨著我搖頭,頭髮上的雨水被甩開了,額頭也一陣冰涼。我道:“路將軍,你也對葉醫官的醫術也太沒信心了吧。”
“不是沒信心,”他淡淡地道,“記得我們剛碰到蛇人時我對你說過的話麼?”
我道:“記得,你跟我說過,若共和軍馴養了一隊蛇人,我們不知該如何應付。”
他點了點頭,道:“正是。那時只是對城中零星出現的蛇人覺得奇怪,只以為那是些共和軍馴化未成的野獸。但如今看來,蛇人絕非是被人馴養的,那些蛇人如此聰明,和人幾乎沒什麼兩樣,共和軍絕沒這個本事來馴化它們。那麼,蛇人只怕並沒有什麼背後的人物,而是自己出現的。”
我道:“那又如何?”
他這時反倒笑了笑,道:“楚將軍,你的勇猛,我也一向佩服。但為將之道,需有智有勇,你勇則有餘,智未免不足。”
他突然說起這些來,我也笑了笑道:“是吧。”
“蛇人若有什麼人馴化,那麼那背後之人必是要擊敗我們,也最多是將我們趕盡殺絕而已。若是自行出現的,那麼它們擊敗我們後又會有什麼目的?”
他的話讓我猛地一震,我喃喃道:“是啊,難道,它們是要把所有人都殺盡了?”
共和軍縱然想消滅我們,但我們若投降後,也能有一條生路的。可蛇人如果是想要把所有人都殺光,那麼投降後也無非是死路一條。而一旦我們敗亡,那麼蛇人趁勝出擊,世間會是如何一副景象?
我打個了寒戰,都不敢再想了。這是,路恭行道:“楚將軍,我先走了。”
我道:“好吧,再見。”
我跳上馬,向城西走去,想的卻仍是路恭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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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病好後的第十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