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行刺的不是蛇人。”
曹聞道一怔,還要說什麼,馮奇一挑帳簾走了出來,見他們都在,先行了一禮,道:“曹將軍,廉將軍。”這才對我道:“都督,那人已死了。”
曹聞道又是一怔,道:“統制,你將刺客殺了?都問完了麼?”
我道:“別問了,你們先回去吧。”
曹聞道沒再說什麼,雙足一併,與廉百策一同行了一禮,道:“遵命。”
只是他們轉過身時,曹聞道還扭頭補了一句:“馮奇,加倍小心,不能有失。”
馮奇是我的親兵,照理輪不到曹聞道來下令,但他說得如此誠懇,馮奇也行了一禮道:“曹將軍放心。”
等曹聞道與廉百策一走,馮奇低聲道:“都督,那人的屍首怎麼辦?”
“還有一具呢?”
“現在還堆在後面呢。”
我嘆了口氣,道:“弄兩副棺木裝殮了,將他們埋了吧。”
軍中棺槨一直都帶著幾具,其實那都是為我和五德營五統領預備的,其中我的棺材最大最厚,中級以下的軍官與士兵死後便就地掩埋,要
帶回去也只能帶骨灰。馮奇答應一聲,正要下去,我道:“那老人的棺材就用我的吧。讓工正刻塊墓碑,寫‘海馬之墓’四個字。大海的海,老人的老。”
馮奇也沒有多想,道:“遵命。”叫了幾個親兵從我營中抬出那囚籠。
我站在門口,看著囚籠裡那個已經失去生機的瘦小身影,心裡卻忽然有一種刺痛。
海老終於死了。也許,下一個就輪到我了吧。
我苦笑著。夜風凜冽,風中偶爾傳來一兩句站崗士兵換崗時的口令聲,被風撕扯得支離破碎,聽不清楚。
遠遠的,傳來兩聲巨響。幾乎所有嚴陣以待的地軍團士兵都精神一振,簡仲嵐小聲道:“楚將軍,風軍團進攻了。”
我道:“甘隆將軍如何?”
“方才我已讓人傳令,讓他注意。”
我點了點頭。為了防備共和軍從我們背後下手,我下令攻擊提前一天,讓甘隆加倍小心,並且讓廉百策將廉字營分出一半協助他。海老前來
行刺,說明那個天法師已經知道我們即將發動攻擊了,他會不會有別的計策?
這時一匹快馬向中軍奔來,到了我跟前,騎者滾鞍下馬,道:“稟都督,風軍團已轟開敵軍防禦工事,楊將軍已開始攻擊。”
我站了起來,道:“好。傳令下去,諸軍隨時跟上,一個時辰之內,必須奪下外匏原!”
伏羲谷成葫蘆形,靠外面的一塊空地叫外匏原,比裡面的內匏原要小許多。原本打衝鋒的常是曹聞道,但這次是最後的決戰,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曹聞道固然是將才,但他到底不如楊易。為了一舉沖垮蛇人防線,我把所有的鐵甲車都調到仁字營中,由楊易調遣。傳令官夏禮年大聲喝道:“諸軍兄弟,都督有命,全軍出擊,一個時辰之內奪下外匏原!”
那傳令兵答應一聲,翻身上馬而去,他剛走,身後突然傳出一陣喧譁。我回頭看了看,小聲道:“簡參軍,那準是共和軍前來交涉了,依計
行事。”
簡仲嵐點了點頭。我讓他去穩住來使,藉口蛇人突然從伏羲谷中衝出。讓他以為這只是一次突發的遭遇戰。丁亨利不是等閒之輩,如果他確認我已提前進攻,他的行動也一定會加快。現在儘管肯定瞞不了他多久,但我只需要爭取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只要我們在外匏原紮下營來,那麼丁亨利即便要對我們不利,也唯有封住風刀峽口一途,無法將我們斷為兩截了。
而現在,我就希望他這樣做。
早在我決定放棄文侯所定之計,轉道高鷲城之前,我已經將義字營的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