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憶中越來越模糊,終於已成為一團幻影,我不知道今生是否還有可能雕得出來。她現在是帝君的妃子。因為為帝君生下了長子,母憑子貴,她現在已是最得帝君寵愛的嬪妃了。帝君除了一正二側三妃,其餘嬪妃很少,即位後居然甚為勤政,頗有勵精圖治之名,與做太子時整天只知吃喝玩樂大為不同。他將軍事全部交給文侯,自己一心關注政事。帝都之亂後,帝國文校又進行了一番變故,徹底打破門閥之見,一律以開科取士,不問出身。南宮聞禮甚得太子信任,全權辦理此事。他的確是個能吏,做事井井有條,剛正不阿。蛇人的威脅雖然還未消除,但帝國上下已呈現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景像。
薛文亦已被提升為工部侍郎,張龍友更是青雲直上,已是工部主事侍郎。現在的工部尚書蒲峙再過一兩年就要致仕,尚書一職多半便是張龍友了。吳萬齡在火軍團中也已成為中軍,是畢煒的得力臂膀。薛文亦的兒子薛庭軒今年四歲了,甚是活潑。
現在是自新元年七月。蛇人迭遭失敗,勢力已大不如前,四相軍團成為帝國軍的絕對主力,帝國民間甚至還有兒歌說什麼“楚畢鄧邵,國家之寶”云云,我想多半是文侯命人造的流言,抬高四相軍團地位的。
戰爭還在繼續,仍然看不到盡頭。
“砰”一聲,曹聞道肩頭被我刺中,雖然槍頭只是白堊,但這一槍力量仍然很大,曹聞道一個趔趄,在馬上摔了下來。我吃了一驚,慌忙帶住馬,跳下來道:“曹兄,怎麼樣了?”
曹聞道摔得呲牙咧嘴,不過看來並沒受傷。他揉了揉肩頭,苦笑道:“統制,練槍時用不著這樣狠吧。”
我有些過意不去。帝都之亂後,我心情一直極壞,出手也往往失了分寸。我道:“是,是我過份了。”
曹聞道見我居然道歉,倒有些不安,道:“不能怪統制你,是末將現在養尊處優,槍法也生疏了。”他現在是勇字營統領,平時主要是指揮作戰,已很少上陣衝鋒,槍法確實有些生疏。我道:“曹兄,槍馬一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是要多練練了。”
有了鐵甲車,騎兵的用處一下減弱了許多,現在地軍團還是步兵較多,馬匹多用來運輸物資。可是我總覺得鐵甲車雖然威力巨大,終究不能一味迷信。曹聞道站起來動了動四肢,抓起白堊槍,道:“再來一次。”
他這人倒是很不服輸。我笑了笑,道:“還要再來?”
曹聞道嘿嘿一笑,道:“我鬥不過你,現在兩打一吧,我叫個人一塊來玩玩。”
我笑罵道:“得了,你非要報仇,我讓你打一下就是,你和陳忠兩人一塊兒上來我哪兒鬥得過,非要我出醜麼。”
他和陳忠最為相投,叫的人肯定也是陳忠。陳忠力大無窮,他練習槍馬又遠比曹聞道勤勉,如果生死相搏,我還可以用陰招狠招取勝,可是這種練習,他若和曹聞道聯手,我肯定不是對手了。曹聞道卻搖搖頭,道:“不是陳忠,是個新來的。”
“新來的?”我有些詫異。地軍團編制最大,此次回帝都休整,補充了不少兵員,也許曹聞道發現有個槍法很出色的新兵了。我的好奇心被撩了起來,兵法有云:人盡其才,物盡其用。而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個新兵如果槍法出色,再多學兵法,日後說不定堪當大用。我道:“好啊,讓他來吧。”
曹聞道嘿嘿笑了笑,對邊上一個親兵說了句什麼,自己跳上馬,道:“統制,你可別小看他了,這人雖然新來,但我和他鬥過一回槍法,居然敗在他手裡。”
我吃了一驚,道:“你輸了?真的假的?”曹聞道槍法雖然還不算頂尖,但也是出類拔萃了,這新兵如果真能在槍法上擊敗他,實在讓人想不到。
曹聞道正撥馬往回帶,轉過頭來道:“自然是真的,反正你不要輕敵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