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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還沒亮,陳忠和錢文義在東平鎮守,其餘人隨我離開東平城浩浩蕩蕩向南進發。仁、廉、勇三營兩萬餘人出發時幾乎毫無聲息,我騎馬走在隊伍中間,看著整齊的軍容,心中也頗為得意。文侯一直想要訓練一支無敵的雄師,對軍紀抓得極嚴,四相軍團中,最先達到文侯之願的倒是人數最多的地軍團。
這支隊伍縱不能說是無敵,也當能夠縱橫天下,勢不可擋。看著一列列士兵無聲地出城,整齊劃一,動作迅速,我胸中也升起一股豪氣。
名將之號,離我也已不遠了吧。南安城位於東平與五羊兩城之間,依海而建,與五羊城一樣是個靠海的城市。與海靖伯孫琢之的海靖省隔海相望。海靖省是個大島,一片荒涼,人煙稀少,闔島之民不過六十萬,大帝得國後,伽洛王遺臣在此還割據十餘年,直到十二名將中的孫英跨海東征,方才歸降。孫英降服海靖後,被封為海靖伯,世代鎮守,現在的孫琢之也是孫英的第十一代子孫了。因為海靖省地廣人稀,兩百多年來,地位一直和西部偏僻的朗月省不相上下,加上歷代孫氏城主都比較寬厚,海靖省兩百年來未被兵災,加上孤懸海外,民風淳樸柔弱,據說孫琢之的兩萬兵戰鬥力比禁軍還差,當初五峰船主的海賊縱橫海上,孫琢之實力遠在他之上,卻對他毫無辦法。南安城雖然名列十二名城之一,也因為夾在五羊城與東平城之間,外圍又有海靖省作為屏障,所以連兵都沒有,結果蛇人兵鋒所向,南安城幾乎毫無抵抗就陷落了。
到現在,蛇人在南安經營也有數年之久,不知這座城池被它們改建成什麼樣了。在地軍團停下來打尖的時候,我一個人坐在帳中,一邊讀著那部《皇輿周行記》,一邊想著。就在這時,帳外響起了馮奇的聲音:“楚將軍,我們抓到幾個奸細。”
我嚇了一大跳,蛇人居然將奸細派到這裡來了?我撩起帳簾,走到外面,一邊道:“有幾個?有沒有逃掉的?”剛走到外面,只見馮奇他們押著的,並不是蛇人,卻是幾個衣衫襤褸的男子。這些人瘦得皮包骨頭,面有菜色,身上也很髒。我詫道:“奸細指的是他們麼?”
馮奇道:“是,將軍,他們居然敢來偷取我軍糧食,被曹將軍抓到了十來個,我們想定然還有另外的,查了查,果然在這兒抓到他們兩個。”
是被蛇人趕出南安城後,四處流浪的難民吧。我心中一酸,道:“快放開他們吧。”
馮奇道:“楚將軍,他們可是……”
“就算他們是被蛇人趕來的,那也是迫不得已,叫人煮點粥給他們喝。”我看了看四周,又道:“曹將軍捉到的那些人呢?”
馮奇有些遲疑,道:“大概都被曹將軍斬了吧,方才我就聽見他罵人。”
我急急向外走去,道:“馮奇,叫伙房多煮些粥。”我知道曹聞道性子很急躁,說不定真會殺人,所以連忙向他的營地走去。曹聞道的營地就在我邊上,地軍團的營帳成一個大圈的樣子,首尾相連,我就在楊易和曹聞道兩營之間搭了個小帳篷,小王子則在中心。
剛到曹聞道的帳外,便聽他大聲道:“姓楊的,雖然你是五德營的首將,不過我姓曹的可輪不到你來教訓!”聽聲音,大是氣憤,大概與楊易有了口角。當初楊易出走,一半是覺得自己是邢鐵風遠親,終究不會為文侯所容,另一半也是與曹聞道相處得不太好,覺得曹聞道與我十分接近,他定不能為我信任。只是曹聞道人雖有些粗莽,但頗識大體,也知道自己不及楊易有才能,因此楊易成為仁字營統領後,他並不反對,可兩人終究尚存芥蒂,現在這怒火終於發洩出來了。我生怕他們吵起來,快步走了兩步,正要說,卻聽得楊易和聲道:“曹將軍,你勇猛無敵,在下佩服之至,只是這些人分明只是難民,還是饒了他們為是。”
原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