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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長也有點惶恐。雖然左軍和右軍素不相能,但按軍階,陸經漁畢竟比欒鵬高出一級,欒鵬作為右軍代理主將,召集屬下開會抨擊左軍主將,如果有人上報到武侯耳邊,那也難辭妄為之罪。難道欒鵬竟然想作亂麼?我看著坐在邊上的柴勝相,這個以莽撞兇殘著稱的猛將,此時頭上汗涔涔而下。也許,儘管他天不怕地不怕,但這樣等同作亂,便是柴勝相也是怕的。

欒鵬說到最後那四字時,已是聲色俱厲,手在案上拍了一下,柴勝相面前的酒壺也跳了跳,柴勝相倒沒動,帳中諸將卻都開始交頭接耳。這在另幾軍都是不可想象的,在右軍中大約也算不了什麼吧。

欒鵬續道:“大軍南征,本來便是為了掃滅共和叛匪,豈有反被叛賊要挾之理。若叛匪不除,得以坐大,此番南征戰果盡付闕如,我們也有何面目去見戰死的弟兄,去告慰沈大人的在天之靈。”

右軍的一個千夫長道:“欒大人,可這道軍令是君侯已經下達了的,我們還能說什麼?”

欒鵬道:“那庭天大人的《行軍七要》中也說過‘不從亂命’的話,列位將軍也必都讀過。而今君侯所頒,正是一條亂命,我們又何須服從?沈大人為國捐軀,身後卻成了這幫跳樑小醜的天下,又怎不叫天下英雄心寒?”

那千夫長有點吞吞吐吐地道:“那麼,我們該怎麼做麼?”

欒鵬看了下面一眼,嘴裡象蹦出來似地,道:“兵諫!”

這兩個字一出口,我看見他有點象長吁了一口氣。就算欒鵬,說出這兩個字也是要有很大勇氣的吧。他道:“趁現在尚有可為,我們速速謁見君侯,要求他收回這條命令,將城中的叛匪一鼓而滅,斬草除根!”

他的話裡,已是殺氣騰騰。這話象晴天一個霹靂,讓我幾乎一下不知所措。他說的“叛匪”,大概把陸經漁也算進去了。這時,我只覺得欒鵬的眼神有點古怪地掃了我一眼,又轉向別人去了。我不由周身一涼。

他最擔心的,也許正是我吧,我是武侯一手提撥上來的,本來就是武侯的嫡系前鋒營中的人,來右軍統領龍鱗軍,但欒鵬他們一直不把我看作右軍中人,以前有什麼事也多半並不召我共議,前一陣關於退兵的事,他內心底一定也是贊同柴勝相的,只是班師之論佔了優勢,他便一下轉而支援退兵了吧。

這個人真是會見風使舵。那時我無非這麼想,但現在看來,他不僅僅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更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他現在所說的,其實已形同叛變,如果一旦成功,那武侯的位置多半便是他的了。我也不禁看了看四周。這是欒鵬的營帳,欒鵬召集諸將,也一定早作安排,他的親兵列在四周,足足站了三十幾個,貼著帳篷站著,一個個面無情。再說還有那麼多右軍將領,就算我想衝出去,只怕只有死路一條。

那個千夫長嚅嚅道:“若是君侯不接受我們的建議,我們豈不是形同叛亂?”

這也是我們心中要說的話。欒鵬這麼做法,若武侯接納了還好,若不接納,欒鵬和柴勝相自是要被視作反叛,而右軍諸將也難辭其咎,恐怕全要被降級不可。

欒鵬嘆了口氣,道:“主將不明,亂命有所不從。若君侯真個要一意孤行,將錯就錯,那我們便要……”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瞭。我們都倒吸一口涼氣,那千夫長道:“縱然我們能掌握君侯,可陸將軍和駐在東門的共和軍軍力在我們之上,若他們與我們刀兵相見,我們如何應付?”

欒鵬道:“君侯在我們手中,中軍也在我們手中。而以君侯名義命令後軍,想羅經緯也不敢不從。”

那個千夫長道:“可是……可是這樣豈不真的是內亂了?”

欒鵬喝道:“容照希,你家世受國恩,如今要你當機立斷之時,哪裡還有那麼多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