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帝君用的。不過武侯也沒有責怪他失言,道:“柴勝相,此事你是被欒鵬脅迫,罪不在你。日後,你當輔佐新任左軍主將,不得再有錯失。”
那些千夫長一個個地被叫過去,象柴勝相一樣被帶到那庭天畫像前。那些人倒沒有暈倒在地的,我也看不出他們和看那庭天畫像前有了什麼不同,只是一個個多少有點失魂落魄的。武侯一個個好言勸慰了幾句,一個也不責罰,仍然官復原職,便放出營去。
武侯也已無計可施,要乞靈於那庭天的餘威麼?可是那畢竟只是幅畫像,就算真的在軍聖面前,膽小鬼也只是膽小鬼。
我正想著,只聽得武侯喝道:“龍鱗軍統領楚休紅。”
第十三章 唯心不易
武侯的聲音不大,但是在我聽來象是一個驚雷一般。我抬起頭,誠惶誠恐地道:“君侯,末將在。”
武侯倒沒有多說什麼。看了我一會,武侯道:“楚將軍,你有什麼話,對那庭天說吧。”
這話乍一聽,讓我嚇了一大跳,好象那意思要斬殺我一般。那庭天已是古人,武侯讓我跟他說完,豈不是要把我也變成死人麼?但馬上明白,那不過是讓我和別人一樣,站在那庭天畫像前而已。
鬼神之事,在帝國上層中很是流行,但我絕對不信。自幼,我就只相信自己看見的東西。兩個護兵要來扶我,我站了起來,自己走了過去。
不知為什麼,我現在很坦然。武侯可能覺得我明明是由他提拔的,卻又對他不忠,很不可原諒吧。可是我卻沒有多想,好象把一切都聽天由命了。
我站在那庭天的畫像前,陸經漁在邊上輕聲道:“看著那庭天的眼睛。”
那畫像掛得不高,我站著,那畫像也就比我的頭稍高一些,我只消稍稍仰起臉便可看到。
這幅像畫的是他暮年。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在軍校裡掛的不是他那幅指揮二十萬大軍征伐天下,意氣風發的畫像,卻是一副老來頹唐的樣子。武侯帳中掛的也是這幅,那是那庭天七十三歲時由朝中御畫師所畫的肖像。那庭天活了七十四歲,據說為了畫這幅畫,當時的天下第一名畫手,御畫師胡道真在那庭天府下住了兩個月,方才以兩天時間不眠不休,一氣呵成畫成此像。據說這像畫到最後一筆時,胡道真已是油枯燈燼,因此那庭天的像其實並不完整,左下角還是一片模糊。畫完後不到兩個月,那庭天也一病身亡,迷信的人說是胡道真這畫攫取了那庭天的神光,本來那庭天縱然老去,威風尚在,閻王也不敢近身。等胡道真收取了那庭天的神光後,閻王才敢派出小鬼勾走那庭天魂魄。
這些迷信的話我當然不信,這幅那庭天暮年畫像我在軍校裡也看得多了。以前看來,覺得那庭天衰年威風不減,但終究有點英雄遲暮。當陸經漁讓我看著畫像上那庭天的眼睛時,我也仔細看了看。
我的目光一接觸到畫像,只覺渾身一震,象是有什麼吸力一下吸住我了一樣。
畫像上,那庭天已是個老得不太成樣子的老人了,可那雙眼睛炯炯有神,目光銳利如刀,彷彿正盯著我,直看到我內心深處。我不由得渾身發起抖來,好象人浸入冰窟中,冷得難以忍受。霎時間,從幼至今的種種事都湧上心頭。從很小的時候父親送我去軍校,經歷了父母之喪,在軍校與人打架,畢業後進入前鋒營,一路衝鋒陷陣,殺人立功,為了那個女子與蒲安禮決鬥,在酒席上第一次看見她,捉拿陸經漁,在那幢房中和蛇人的第一次碰面,武侯的叱責,為了盜沈西平的頭顱衝入蛇人營中,山都那種過於正規的帝國話,以及在那個夜裡,武侯和她的合奏,與白薇和紫蓼相聚的短短几天,伍克清的話。這些拉拉雜雜的事情一時間全部從腦海中閃過,我也想不通,在那麼短短的一瞬間我竟然能夠想那麼多事。
那庭天的畫像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