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在平原地帶,只怕飛行機早就試驗成功。可是共和軍的飛艇難道真的可以飛上天麼?
星楚心頭一震。如果飛艇並不是誘敵之計,那自己這一步失算便是致命的了。雖然心中不免驚慌,她臉色仍是平靜如常,道:“曹叔叔,馬上召集將領商議。”
曹聞道道:“這麼急麼?”
“共和軍很可能連夜發動進攻!”
曹聞道嚇了一跳,道:“什麼?他們這麼快?還有這個能力麼?”五德營白天發動進攻,已是全軍出擊,將士多少有些勞累,想來共和軍也是如此,他根本沒想到畢煒會連夜攻擊的。
“曹叔叔,我聽你和爹爹說的關於畢煒的事,此人心胸狹小,好用計謀,也不太體恤士兵,八成會連夜攻擊。”
曹聞道點了點頭道:“是,畢煒心胸是太小了點。”說到這兒心頭又不免一疼。當初與四相軍團並肩作戰,如果不是畢煒不忿楚帥執掌帥印,在最緊要關頭脅裹水軍團反叛,只怕共和軍也不會存在了。
可是,歷史是沒有“如果”的。
※※※
暮色漸濃,飛艇也已經鼓起來了,但拉著飛艇的幾根繩子還是鬆鬆的,看來即使什麼都不掛,飛艇也不會飛得太高。
鄭司楚繞著飛艇走了一圈,正在看著,一個畢煒的親兵過來道:“鄭參謀,畢將軍請你過去。”
畢煒就在附近,身後是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火軍團士兵。鄭司楚打馬過去,向畢煒行了一禮,道:“畢將軍,末將有禮。”
畢煒頂盔貫甲,一杆長刀擱在馬前,極是威武。看著鄭司楚,畢煒微微一笑道:“鄭參謀,你傷勢如何?”
鄭司楚道:“沒什麼大礙。”雖然說沒什麼大礙,但右臂還在隱隱作痛,看來力量只及得沒負傷時的一半。
畢煒又笑了笑,道:“來,看看我選出的敢戰士。丘崇武,過來見過鄭參謀。”
那丘崇武個子很小,不僅是他,五個敢戰士都是小個子,每個人都相當精悍。可是要靠這五個人去炸燬那兩門巨炮,鄭司楚也覺得把握不大。當著畢煒的面他自然不敢多說,只是向丘崇武道:“丘將軍赤心為國,真是我共和軍的忠勇戰士。”
這五個敢戰士定是有去無回,丘崇武卻似毫不在意,笑道:“為國犧牲,是我共和國公民應盡的義務。畢將軍,請你等著好訊息吧。”
畢煒道:“好。再過一個時辰,就可以出發了。”
再過一個時辰,天爐關上下定會死屍遍地吧。
鄭司楚心頭一陣煩亂。出發時他也覺得為國犧牲,在所難免,在軍校中老師同樣說過,對待敵人要象嚴冬一樣冷酷無情,所以自己出手也毫不留情。可是,敵人究竟是什麼?殺死敵人,究竟又能換來什麼?
如果共和國必須建立在千千萬萬的死屍上,那這個共和國又算什麼?和家天下的帝國又有什麼不同?
畢煒自然沒覺察到鄭司楚在想這些,對那丘崇武道:“丘將軍,你速去準備。一旦炸燬巨炮,全軍就會立刻衝上,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完成這個任務!”
丘崇武行了一禮,向那飛艇跑去。因為飛艇升力不夠,所以下面根本沒有裝吊籃,只是用繩子編了幾個繩網,可以讓人坐在上面。此時飛艇已鼓足熱氣,下面的火堆也已將燼,軍中只點著一些小小的火把,映得人臉上忽明忽暗,恍如鬼魅。
畢煒仰頭看了看天空,笑道:“老天助我!今天無星無月,正是奇襲的良機。”
朗月省很少下雨,但現在卻濃雲密佈,看樣子即將有一場暴雨。如果暴雨來臨,共和軍的攻勢更難進行,但現在卻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飛艇在空中飛時又是無聲無息,即使到了城頭他們也未必會發現。
鄭司楚也看了看天空。夜已漸深,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