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唐華、白子厚的到來,大部分士紳商民抱著無所謂的態度。臺灣僻在海外,封建禮教對婦女的束縛相當寬鬆,普通老百姓對女子當官倒也能接受。在他們看來,大明已經入主臺灣,願意用誰當官,那是朝廷的事情,老百姓聽著就是了。
只有封建禮教思想特別頑固的一些人,他們對唐華等人的到來很是不爽,腦袋後面還留著辮子的張仲興就是其中之一。
張庭旺,字仲興,號丹園,山東濟寧人。道光十五年乙未科二甲進士。他曾是淡水廳同知,後出任臺灣府知府,年初由於性格剛毅,不事迎奉,得罪臺灣道裕鐸,被解了職。解職之後,張仲興把老婆孩子送回了山東老家,自己帶著兩個貼心家人,寓居在竹塹城。
明軍入城重新戶籍登記之後,就記下張仲興的名號。雖然明軍佔據臺灣北部之後,並沒有阻隔交通,行人商旅還可以照常往來於南北。張仲興既然還留在竹塹城不走,王兆鴻等人以為他也有投效之心,所以也把他名字列入到竹塹開明紳士的名錄中。
其實張仲興對滿清韃子一直是忠心耿耿,他之所以沒有前往臺南,並非要投效明軍。張仲興只是覺得丁曰健、曾玉明這七千人馬敗得太快了,他要留下來觀察明軍的虛實,做到知己知彼。
張仲興和縉紳們一起往城裡走去,過了城門口的十字路口,看到街道上沒有了警察等大明爪牙,他忍不住發出心中的憤懣,“真稀奇!這大明朝竟然派來了個五品女官,這不是牝雞司晨嘛!”
雖然張仲興曾是滿清檯灣知府,但竹塹城現在是明軍的地盤,自然有很多打算投效大明計程車紳想削他的麵皮,為大明說話。
“張大人此言差矣!”一個剪去辮子計程車子搖晃著腦袋,“明軍不是說了嘛,唯才是舉,無論男女。過去秦良玉就官晉太保,封為侯爵。”
陳輯熙是竹塹城名士,看到明軍治理城池的種種舉措,確有新朝氣象,他便下定決心要投效大明。
聽到有人發表不同意見,張仲興發出一聲嗤笑,“仁兄,那是特殊時刻。崇禎末年、南明時期,大明的官爵封的不要太多了。”
“現在也是特殊時期,大明剛剛入主臺灣,正是更弦換章之時。人家船堅炮利,兵強馬壯,想用誰就用誰,他們說了算!”陳輯熙說完之後,舉手作了個揖,手一背瀟灑的走了。幾個與陳輯熙志同道合計程車紳也一併離去。
望著他們的背影,張仲興後悔自己太過耿直,實在不應該透露心扉,與這些心懷反志的傢伙論長道短,萬一傳到明匪的耳朵,那就壞了事了。
張仲興身邊還有許多同樣花崗岩腦袋的傢伙,看到張仲興搖頭嘆氣,有人立即表示支援,“張大人,您說的沒錯。牝雞司晨,讓我們聽命於婦人,簡直有辱斯文!”
一個士紳義憤填膺的說道,“這些女人在外面拋頭露面,她們還知道羞恥麼?”
這士紳說的聲音很大,惹惱了街邊一家店鋪的女老闆。
臺灣女子向來很少潑辣,這女老闆立即跳了出來,“這位老爺,您可能沒買過東西,但您家裡人沒上街買過東西嗎?沒有我們這些拋頭露面的女子,你吃什麼,穿什麼,用什麼!”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這位縉紳氣得發抖,本還想辯駁一下,立即有人提醒他,“快走吧,有巡邏的警察過來了!”
這幫人口中唸叨著“好男不跟女鬥”,快步閃身而去。
張仲興回到家中,平息了一下心情。他翻開明軍發的三本書,認真習讀了一個下午,總算對明軍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
天快黑的時候,在家人的提醒下,張仲興才想起一件事,明軍邀請他出席晚上的冷餐會。
張仲興思忖了一下,哼了一聲,“算了!不去也罷,什麼冷餐會,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