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就是跪著不起。
“倪阿水,你給我站起來!”王鐵錘火了,“五湖四海皆兄弟,我們從來沒有奴僕,我們也不需要奴僕,我們需要的是好兄弟、好朋友,好夥伴!”
“阿水,你不是信上帝的嗎?上帝說,人人皆是兄弟姐妹,都是上帝的羔羊。如果你只想做奴僕,那就跪著好了。”在喧鬧中,白寶湘等人也紛紛起身走出屋子,白寶湘從後面走上前來把倪阿水用力拉起,“如果你想做我們的好兄弟,那就堂堂正正的站起來。”
天邊剛剛出現一絲魚肚白,鷺江還沒從晨曦中完全醒來,一條疍民的連家船就劃開沉沉江霧,“吱呀,吱呀”的穿行在江上。王鐵錘、白寶湘等十人擠滿了船頭船艙,坐在船邊划槳的是倪阿水和他母親倪大媽,把艄的是倪阿水的老爹倪老爹。
“這個時空真美啊。”範華坐在船頭彎下腰輕擢一捧輕柔的海水,好清涼啊,她舒展身姿向兩岸望去,1884年的鷺江處處閃現出原生態的魅力,成群結隊的海鳥掠過水麵在空中飛翔,“倪大媽,你們每天都生活在船上,早早晚晚全是跟鷺江打交道,這種水上的生活很有詩情畫意啊。”
倪大媽嘆息道,“我們疍民的水上生活雖說看起來跟畫上畫的一樣,但日子真正是苦啊。打漁要收魚鮮捐;不打漁就要收貨船捐;出遠海要收防備海盜的硫磺捐、護罩捐;上岸買個柴米,還要收柴米捐,這個日子簡直不能活了。”
倪阿水這一訴苦,範華頓時有些唏噓,王鐵錘馬上轉移話題,“大叔,聽說去年廈門小刀會鬧的很厲害,你們好像沒受什麼影響。”
“王大哥,你不知道啊,我們疍民天生命就苦,岸上人欺負我們,朝廷欺負我們,小刀會也欺負我們。”倪老爹連連搖頭,“去年小刀會作亂,我們疍民遭了大殃。小刀會徵用我們的船隻,朝廷大軍也徵用我們的船,我們好多船隻全葬送在這場兵災之中,疍民的命真苦啊。”
倪老爹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為了給大夥兒籌錢造船,郭老大帶人去琉球外面的黑水洋捕捉鯊魚,搞魚翅。不想我家這個畜生,在船上沒事找事,喝醉酒打賭翻筋斗,掉到海里。為了救他,郭老大受了傷,差點性命不保。”倪阿水低著頭划槳,滿臉羞色。
“黑水洋那邊是不是有個與那國島?”白寶湘連忙問道。
“是有個與那國島,我們捕獵鯊魚全是在與那國島補給淡水和食物,島上的人對我們很友好,我們跟他們言語相通,他們說的話和福州話非常相像。老輩人講過,我們疍民有一支跑到了琉球,與那國島的島民興許與我們是同一個祖先。”
船在一處小碼頭停靠,王鐵錘一行十人在倪阿水的嚮導下,趁著興致去趕廈門的早市。進入街道,迎面就是喧鬧和繁忙的景象。一米多寬的街道像羊角一樣蜿蜒曲折,道路忽高忽低。狹窄的街道上面用蘆草蓆遮著,這讓範華大為驚奇。
“這是為了遮風蔽日,讓行人不受太陽直曬。”倪阿水小聲的給大家解釋。
街道兩邊小攤小店大開著門,裡面的貨物一攬無餘;每個街角都有流動的小販,他們忙著一邊做小吃,一邊叫賣;成群結隊的狗兒也在街道上吠叫廝咬;整個街道到處都是垃圾,處處散發難聞的氣味。
三位女士走了幾步路便有些受不了那陣陣令人作嘔、令人窒息的氣味,男人們堅持了一會兒也紛紛敗退。
眾人在漁船上吃完早飯,便驅使船返回英租界。眼看就要靠岸,範華有些擔憂,“你們說器械盒留著洋醫生那兒,會不會出問題,這畢竟是超時空的物品。”
錢水廷絕對是搞商業的好手,“不會有什麼事情。我們搞穿越需要大量的錢財,這些器械也算是我們的產品吧,不鏽鋼在這個時空絕對驚豔四方。”
白寶湘笑笑,“沒錯,這個器械盒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