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被甩了出去。我加了一鞭,飛羽如同騰雲駕霧一般,也不等吊橋完全放下便跳了出去,幾個起落,便已衝到那人身邊。我一把勒住馬,跳下來衝到那人身邊,叫道:“喂,你還好麼?”
那正是城中派出的斥堠兵,身上已是傷痕累累,摔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一看到他這副樣子,我已知道情形不妙,那斥堠兵大概也沒料到我會來得這麼快,抬起頭道:“蛇……蛇人攻來了……”
他說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扶起他道:“撐著點。”這時曹聞道和幾個人也過來了,他急道:“楚將軍,蛇人攻來了?”
我點了點頭,又道:“快幫我把他放到我的馬上,立刻讓人向大人彙報。”
我說的“大人”自然是指文侯了。曹聞道答應一聲,讓一個士兵立刻回去,自己跳下馬來幫著我把那斥堠兵抬上馬。他的腿上中了好幾槍,有道創口將他的小腿肚都刺穿了,因為下雨,身上的戰袍也已被血染成了淡紅色,他居然還能撐到現在,當真是條硬漢。我小心地把他放在馬鞍前,自己也上了馬,飛羽似乎也有預感,有些不安地打著響鼻。
蛇人終於來了。儘管文侯已作好佈置,但是到底能不能打退它們,我心中實在沒底。
帶著那斥堠兵回到城上,將他送醫官醫治後,我急忙回到城上。此時聲音已越來越響,遠遠望去,蛇人的列隊黑壓壓一片。曹聞道在邊上打了個寒戰道:“我的媽呀,有這麼多。”
蛇人定是帶著輜重來的,即使如此,數目也起碼在五萬以上。我道:“你怕了?”
“怕?”曹聞道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楚將軍,我這條命也是從蛇人堆裡揀回來的,大不了就當是丟在高鷲城裡了。”
如果每個人都這麼想就好了。我心中有些不安,城頭士兵中有很多人臉上都已露出懼意,不僅是新兵,便是那些老兵一樣都有害怕之意。雖然在府敦城中也與蛇人接戰過,但畢竟除了在高鷲城,我們還不曾見過那麼多的蛇人軍。我長了長身,喝道:“弟兄們,你們在城中都有父老兄弟吧?”
前鋒營計程車兵大多是帝都生人,其他的人也大多有親屬就住在帝都,我這麼一說,他們都抬起頭來,臉上也多少平靜了些。我高聲道:“東平城破還能逃到北寧,北寧城破還能逃到帝都,帝都要是被攻破了,我們還能逃到哪裡去?弟兄們,生死在此一搏,想想,在我們身上,擔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身家性命,還有你的眷屬,你的父母!”
我說得很響,但心頭卻有一陣疼痛。他們是為了父母眷屬而戰,我又為了誰?為了這個骯髒的帝國麼?它又給我什麼。我的眼裡已流下淚水,只是在雨水中別人也看不到。
前鋒營計程車兵們都聽得入神,連邊上友軍計程車兵也有不少在聽著,一時間四周鴉雀無聲,半晌,有個人突然道:“楚將軍說得正是。如今背城一戰,帝國存亡在此一舉,今日為國戰死,必會流芳百世。”
這是文侯的聲音。我扭頭看去,卻見文侯正大踏步過來,他身邊的一個侍衛給他打著傘,但文侯走得快,衣服也有一半被淋溼了,他卻毫不在意。我退到一邊,行了一禮道:“大人。”
文侯走到城頭,邊上有個參軍遞上一支望遠鏡給他,他看了看,突然轉身大聲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弟兄們,如今整個世界都已擔在你們肩上了!”
他的話音低沉,卻似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全無平時與太子說話時那等諂媚討好之意,我的心中也象燃起了一團烈火。的確,不論這個國家為我做過什麼,這是我們的世界,這世界上只要有我願意守護的人存在,即使我戰死在沙場上,那也是值得的。
這時所有人都抬起了頭,雨很大,每個人臉上都被打溼了,但他們的眼睛都亮得嚇人。
文侯又大聲道:“帝國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