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之聲,那些屍身被碾在車下,登時裂成兩段,鮮血直流,地上的雪也被染得斑斑駁駁,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血腥味。曹聞道搖了搖頭,道:“根本不是鐵甲車的對手啊,馬上就要被盡數消滅了。可憐。”
那些死囚被挑出來,多半還以為找到一條生路,沒想到鐵甲車面前,哪有生路可言,縱然被斬首也不過一刀之苦,而死在鐵甲車下,有些死囚中箭後還沒死,是被碾死的,痛苦只怕更多。那些死囚本來就是烏合之眾,哪裡還有鬥志,有兩個已經崩潰了,竟然向前鋒營衝來,想要奪路而逃,但一到前鋒營跟前,立被前鋒營用長槍逼回,根本逃不出去,絕望之下,一個死囚扔掉武器,跪在鐵甲車前不住磕頭,但鐵甲車哪裡管求不求饒,仍然向他衝去。
眼看就要碾上了,我心中一陣痛楚,閉上了眼不敢看這等血腥場面,耳邊忽然聽得一聲驚呼,我睜開眼,正好看見有個人一把將那死囚拉開,卻正是那個躲在巨漢屍身後的漢子。
他挖好了坑了?只是從這兒看過去,也看不到什麼,方才我的注意力全在鐵甲車上面了。也許是因為地面太硬,挖不出坑吧。他將那死囚一把拉開,鐵甲車上又飛出數箭。這幾箭距得極近,原無不中之理,但他手中長槍一輪,槍桿舞了個花,竟然將箭矢都擋了出去,拉著那方才磕頭的死囚閃到鐵甲車一邊。
高明!我暗自驚歎。鐵甲車威力雖大,終究太過笨重,轉動很不靈活。若是離得遠一點,車中四面皆可放箭,正面又可碾來,操場上又沒有地方可以躲,但這般一直閃在側面,以他的本領能撥開箭矢,鐵甲車要殺掉他也不太容易。
轉得幾個圈,那漢子忽然腳一軟,卻是一箭射中了他的小腿。這一箭因為離得很近,已是將他的小腿肚也射穿了,他一個踉蹌撲倒在地,馬上連滾帶爬地閃到了那巨漢的屍身後面。另一個死囚失了他的保護,已是被利箭穿心而過,倒在地上不住慘叫。鐵甲車這回也發現了他躲到那巨漢屍身之後,轉了個方向,直直衝了過來,箭如雨下,那巨漢的屍身上已被箭射得全是箭矢。
眼看便要碾上,忽然,鐵甲車發出“砰”一聲響,車身一側,竟然不動了!
幾乎所有看的人都發出了驚呼,誰也沒料到有這等變化。我一怔之下,馬上明白,定是那漢子在地上挖了坑已然奏效,耳邊聽得陳忠喃喃道:“真聰明!居然把坑裡填些積雪,讓人看不出來。”
原來如此!那漢子挖了坑後,馬上把積雪填進去,表面上便看不出來了。鐵甲車方才沒注意到他在做什麼,登時著了道。這鐵甲車如此笨重,一個輪子陷下去,哪裡還出得來。還剩下的四五個死囚見此情形,發出一陣歡呼,又向鐵甲車衝過來。
難道鐵甲車真的被死囚擊敗了?我還沒回過神來,鐵甲車的後蓋“砰”一聲開啟,幾個士兵跳了出來。其中有一個手持弓箭,翻身出來,立刻前腿跪下,彎弓搭箭,動作極是伶俐,發箭極快,兩個衝在最前的死囚一個踉蹌,中箭倒地。另外兩個見勢不妙,還待逃跑,可哪裡逃得掉,那個發箭計程車兵射術高強,又是雙箭齊出,一箭穿心。
剛射倒最後兩個,卻聽得一邊有人驚呼一聲,卻是從地上忽然飛起一柄長槍,向那個射箭計程車兵刺來,正是那個漢子發出的。那個弓兵也沒料到背後還會有敵,並沒反應過來,車中忽然又跳下兩個士兵,手中持著長槍,雙槍一交,一下將那漢子的長槍擋了出去,又一槍向下刺去。
雖然那人將鐵甲車的車輪陷住了,但他一個人畢竟不是這些士兵的對手。我正有些惋惜,錢文義忽然急急地打馬過來。他跑得氣喘吁吁,到了我跟前,大聲道:“統制,那……那是楊易!”
楊易!我大吃一驚。楊易和錢文義還有我一樣,都是當初南征軍前鋒營的百夫長,後來重建前鋒營,他和邢鐵風都曾在我手下呆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