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道:“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相思搖搖頭:“不知道……最近每每有怪異事情發生之前,我就會感到額間刺痛。這一次,我聽說蘭葩在謝公子的醫治下終於已經甦醒,眉心頓時前所未有的痛,我預料到了蘭葩會有危險,所以趕過去看看她,沒想到還是晚了!”
卓王孫點點頭,對謝杉道:“謝公子,你是什麼時候離開蘭葩的?”
謝杉道:“午時左右。當時蘭葩小姐已經醒過來了,但身體還很弱,於是我讓她服了一種安睡散,然後離開的。”
卓王孫對相思道:“那麼你是什麼時候離開自己的房間的?”
相思疲憊的道:“午時整。”
眾人臉上閃過一片驚異的神色,似乎又聽到了一件絕不可思議之事。
卓王孫臉色凝重起來,道:“你要想清楚,不要記錯了。”
相思似乎沒有發覺周圍的異樣,搖頭道:“不可能記錯的,我離開的時候正好更漏滴盡,自動翻轉,我留意了一下。”
唐岫兒突然笑出聲來:“午時整?如此說來,鬱夫人從自己的房間走到玄一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
相思愕然:“什麼?難道現在是……”
唐岫兒譏誚的看著她,道:“現在是未時。”
相思猛地一怔,猝然合上眼睛,似在問她,又似在自言自語:“怎麼可能,我剛剛走過來……怎麼可能是未時?”
唐岫兒高聲道:“剛才船上鳴笛起航,正是未時!全船人皆知,想必鬱公子和鬱小鸞小姐也是聽到笛聲,才回來上船的吧。只是這一個時辰……”她目光往相思臉上一掃,冷笑道:“用來走路的確是長了點,但是用來佈置現場卻是恰到好處。”
相思訝然道:“你以為我是兇手?”
唐岫兒道:“我只是覺得這一個時辰消失的也太離奇了一點,多少想讓鬱夫人給大家一個解釋。”
相思無力的嘆息一聲,低頭道:“我也不知道。”
卓王孫將相思拉到身後:“內子可能有點受驚過度,也有可能是更漏出了問題。”
敖廣恍然道:“正是,來人,趕快去鬱夫人房間把更漏拿過來。”
唐岫兒沒有理他,轉向楊逸之道:“楊盟主,有一事請教。”
楊逸之還在默默的看著蘭葩的屍體,良久才道:“你要問什麼?”
唐岫兒道:“就在來去走廊的一瞬間,能將一個人背上的面板完整剝下來,再憑空消失在佈滿石灰的房間裡,這樣的事情江湖上到底有幾個人能做到?”
楊逸之淡然道:“大小姐既然知道這絕非人力可為,又何必問我。”
唐岫兒道:“多謝這句非人力可為。”她一瞥卓王孫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斗膽說一句,鬱夫人分明是在撒謊?”
卓王孫淡淡一笑,沒有答話。
唐岫兒見自己說了半天,卓王孫居然如清風過耳,絲毫不以為然,頓時怒氣上湧:“鬱青陽,你笑什麼?”
卓王孫道:“我在笑內子何必編造這種人皆不信的謊話。”
“那我怎麼知道!”她冷笑了一聲:“也許真的是闍衍蒂陰魂不散,借了鬱夫人的手將蘭葩剝皮,要不然,蘭葩半張臉上為什麼還在笑?”她本來不過是想駭人聽聞,此刻目光不由自主的挪到蘭葩殘缺的臉上,那烏黑的唇黑洞洞的張著,似乎真的在笑。唐岫兒猛地一顫,再也說不下去。
新血如花謝未央
這時,一個雜役捧著更漏走了過來。那他手中蓮盞狀的水晶石一半碧綠,一半鮮紅無比,彷彿就要浸出血來。分界之地清清楚楚的標明:“未時三刻。”
相思上前一步就要將更漏搶過來,不防手腕突然一痛。只聽砰的一聲輕響,一枚精鋼製的鐵蒺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