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帝負手站在高臺之上,看著秦洬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
臺下人群中的秦子藺眸色淡淡的從秦洬離開的方向收回視線,側頭看向與一乾親王郡王站在一起的「俞親王」。
「俞親王」接收到他的目光,與那些向他拜早年的人道了別,去到秦子藺身邊,與秦子藺一道離開了天盛大殿。
出了朝華門,秦子藺站定,習慣性的拿起腰間的玉瓷酒壺,掀開玉蓋小呡了口,隨意對身後的「俞親王」道:「我隨便走走,你回去。」
「俞親王」應:「是!」
秦子藺將玉瓷酒壺擱回腰間,負手前行間,看似猶如閒庭散步,速度卻幾乎如移形換影。
他剛才聽到凊王府的侍衛說,宗綾是和柳藍玉在一起時失蹤的。
他想,以柳藍玉對宗綾的在乎程度,怕是慌亂無措到哭了吧!
頤明醫館中,柳藍玉與陸深予並坐在門檻上。柳藍玉將腦袋倚著門框,紅著眼睛愁眉不展。她相信阿綾一定能沒事,卻做不到不擔心。
陸深予見柳藍玉一直未吃東西,如何勸也都是無動於衷的坐在這裡,他便越來越擔心這丫頭。他試著寬解道:「凊王爺是出了名的無所不能的人,只要他想尋,一定能尋到凊王妃。」
這時柳藍玉卻突然站了起來,道:「我要去一趟剛才那地方,說不定阿綾就在那附近,只是我沒找到呢?」說著她就快步跑了。
陸深予趕緊牽著馬追上她,與她一道再乘馬離去。
秦子藺站在醫館斜對面的屋頂上,涼風吹過,衣袂與黑髮微揚之間,是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
他親眼看到陸深予是如何牽著她的手扶著她上馬,之後她坐在陸深予身後,緊抓著陸深予的臂膀,二人彼此照拂,透著依賴。
他緊盯著二人騎著馬漸行漸遠,一直未動過。
俞王府。
一陣涼意襲來,宗綾的眼睫顫了顫,坐在地上倚著紅柱的她幽幽轉醒。觸目是一間陌生深沉的書房,她立刻想起來自己的處境。
她被抓了,被俞親王抓了。
她左右一尋,轉眸見到書房的門,便過去試著開門。毫無意外的,門開不了,她只能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得不到回應,她便去到了窗戶邊,她抬起手就欲強聚內力拍散窗子。可想到自己這麼做也是於事無補,反而會惹得一身重傷,甚至白費了這些日子好不容易養的挺好的身子。
她緊皺著眉頭沿著窗沿下蹲了下來,想不明白俞親王為什麼抓她。
是因為她娘,還是因為秦洬?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時,書房的門外響起開鎖的聲音,緊接著房門被推開,一身紫色紋暗蟒直裾袍的俞親王不緊不慢的踏入。雖四十好幾的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歲月的痕跡烙在他身上,也不過只是沉澱了他那身沉穩中透著鋒利的氣質罷了。
宗綾緊靠著牆壁繃緊神經看著他,心道果然是他。
俞親王身後還跟了阿復,阿復手裡拿著一瓶藥。俞親王頗有興致的打量著蹲在地上柔柔弱弱的宗綾,他吩咐阿復:「將這藥給她喝了。」
聽到要喝藥,宗綾下意識要跑,可阿復一個箭步過去抓住她,不容掙扎的掰開她的嘴,就將那碗還灌入了她的嘴裡。
被阿復放開的宗綾使勁咳嗽,咳的眼淚都滴了出來。藥雖吐出來一半,可另一半卻仍是被她難免吞了下去。
俞親王緩緩朝她靠近,將她逼到牆角之後,從她面前蹲下,打量著她。
宗綾感覺被他看著就像是被毒舌盯著,極度滲人。她縮在角落擦拭著嘴角的殘藥,清楚的知道,落在俞親王手裡,就算她拼了命也抗衡不了他。
這個人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