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裡也閃動著老淚,他把信還給林振華,說道:“那你就去吧,盡你的力量幫助他一下。代我向一個老兵致敬。”
林振華到銀行去取了兩千塊錢,又買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各種東西,然後買了張火車票就直奔湘平省而去了。林振華現在也已經具有了隨時可以買到火車票的特權,火車站的職工從他這裡買電風扇都是按出廠價的,誰會不認識小林經理呢?
林振華按著一次的路線反向而行,先到了潭州,然後坐汽車前往嶽峰縣。在路過餘陽縣紅山隘口的時候,他忍不住把頭從車窗探出去多看了幾眼,兩年多以前,他就是從這裡開始自己的穿越之旅的。他還記得,這裡的紅山派出所有個叫魯志強的所長,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
岑右軍的家在嶽峰縣永禾公社,沒有直達的班車。林振華坐車到了嶽峰縣之後,又搭了一輛過路的拖拉機,這才來到永禾公社。他憑著過去殘餘的記憶,找到岑右軍所在的村子,徑直來到了他家門外。
岑右軍的家是一座南方很常見的民居,中間是寬大的堂屋,前面有天井,兩側各有三間房。這座房子裡住了兩戶人家,一戶是岑右軍一家,另一戶是岑右軍的叔伯哥哥岑右新一家。兩家各佔了一側的屋子,堂屋裡擺著兩張八仙桌,分別是兩家人各自吃飯的地方。
這是南方很典型的一種居住方式,這兩家人是同一個爺爺的後代,上一代是親兄弟,這一代則是叔伯兄弟。兩家人雖然是親戚,但在經濟上是完全相互dú lì的,平rì裡哪怕互相借一個雞蛋,事後都是要記著歸還的。
屋子的大門是敞開著的,林振華直接邁過門檻,走進屋去。堂屋裡一個正在推著搖桶哄孩子睡覺的少婦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找誰呀?”
搖桶是南方的一種嬰兒床,形狀像是一個小號的木製浴缸,下面放了一個能左右搖動的木架子。搖桶裡面一般會墊上很厚的稻草,上面鋪上褥子。冬天的時候,小嬰兒睡在裡面會比較溫暖。那少婦現在正在推著的這個搖桶,裡面正睡著一個週歲上下的孩子,小臉紅樸樸,看起來甚是可愛。孩子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但被子的被面已經非常破舊了,補丁疊著補丁。
林振華認得問話的少婦正是岑右軍的妻子田效蘭,便笑著說道:“是嫂子吧?我是小林,是岑排長的兵。你還記得我嗎?大前年,是我送岑排長回來的。”
田效蘭愣了一下就認出他來了,連忙扶著腰艱難地站起來,說道:“是小林啊,你怎麼來了?右軍他還在廠裡,我這就讓毛崽喊他去。”
說罷,她對自己家的屋子裡喊了一聲:“毛崽,你去一趟農機廠,喊下你爸爸回來,說江南省的小林叔叔來了。”
從屋子裡跑出來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身上穿著破舊的棉襖,鼻子下面拖著長鼻涕。他先看了林振華一眼,然後轉身就想往外跑。林振華連忙把他喊住,從包裡掏出一把水果糖,塞到他的手裡。這個叫毛崽的小孩子臉上頓時綻滿了笑容。
“叫叔叔沒有?”田效蘭對毛崽說道。
“叔叔好!”毛崽乖巧地回答著,一溜煙跑出去了。這個村子離公社不遠,毛崽沒事的時候也會自己跑去農機廠找爸爸的。
“你看你,來就來,還買糖幹什麼?”田效蘭客氣地對林振華說道,她看了看睡在搖桶裡的小嬰兒,說道:“好了,伢崽已經睡著了。小林,你坐一下,我去給你煮碗湯。”
煮湯也是當地的一種風俗,其實就是糖水荷包蛋,是接待貴客的禮儀。一碗湯裡面有三個蛋,貴客一般是吃掉其中的兩個,留下一個。當然,如果不懂規矩而全部吃掉了,主人家也不會怪罪。
林振華看著田效蘭艱難走動的樣子,連忙說道:“嫂子,你腰不好,就不要忙了,我不餓。”
田效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