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遭到了機械系師生們的強烈反對,他們認為這樣實在是太奢侈、太浪費了。最後林振華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規定50歲以上的老師坐臥鋪,其他的中青年老師和學生們全都坐硬座。饒是如此,像姚鶴良這種五十剛出頭的老師還是自願地放棄了臥鋪待遇,與學生們一起擠在臭烘烘的硬座車廂裡,一坐就是30多個小時。
從běi jīng到湘平省和江南省的火車硬座票,單程也就是30多塊錢,100名師生的往返,也只需要花掉七八千塊錢,在林振華看來,這能有多大點事?
林振華此舉是有深意的,透過這樣的舉動,能夠建立起漢華公司與華青大學機械系之間的緊密聯絡,這些學生未來都會被分配到國民經濟的各個重要部門、重點企業,這樣而形成的人脈關係網,那可是千金不換的啊。
產銷學研的鏈條,就這樣被林振華接通了。華青大學的智力,透過岑右新這樣一個近乎文盲的小農民,銷售給了數以百計需要技術支援的企業,從而產生出了豐厚的利潤。永禾農機廠的名聲在湘平省的機械系統裡逐漸響亮起來了,一些原來對岑右新很不屑的大企業也開始接納他,裝作半推半就的樣子,讓他試著解決一些技術方面的難題,或者提供一些什麼特殊要求的技術裝備。
一年時間,永禾農機廠做出了60多萬元的營業額,扣除材料成本、工人工資、付給華青大學方面的各項開支之後,淨賺了30多萬元。
依著岑右軍的想法,在結算完利潤之後,就該去向公社報喜了,但岑右新一把拉住了他,告訴他財不外露,絕對不能讓公社知道農機廠真實的經營情況。岑右新認為,當務之急,是徹底擺脫公社對農機廠的控制,使農機廠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岑右新的這個想法得到了林振華的支援,在與林振華進行了長時間的電話溝通之後,岑右軍和岑右新一道,去見了公社書記柳利民。岑右新這一段時間沒少跟柳利民套瓷,每次從外面回來,都會給柳利民帶上一些外地的特產,所以柳利民對他印象極佳。
岑右軍告訴柳利民:農機廠在經過一年的經營之後,已經初步達到盈虧平衡了。目前,江南省的林科長、華青大學的姚教授等,都希望能夠參與農機廠的管理和經營,所以,他想把承包改為買斷,直接買下農機廠的產權,使其成為一傢俬營企業。
這種買斷鄉鎮企業產權的事情,在當時已經是比較普遍了。這種現象甚至都不能用瞞上不瞞下來描述,因為連上級部門對此也是洞若觀火、心知肚明的。不過,上級對於這種事情並不想去幹涉,只是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在當年,誰也沒覺得鄉鎮企業能成什麼大氣候,小打小鬧的企業,產權歸誰,難道很重要嗎?
柳利民也願意讓岑右軍把永禾農機廠完全接手過去,這樣公社就可以永遠都不需要背這個負擔了。經過談判,公社同意岑右軍分期支付5萬元現金作為購買農機廠所有資產的代價,其中包括了農機廠的牌子。買斷之後,農機廠每年還要向公社再交納2000元,作為農機廠現有土地的租金。
以岑右軍承包時農機廠的資產淨值來看,5萬元的買斷費用有些偏高了。但這筆錢他是必須付出的,因為他還需要公社給他一個名份,這在當年,叫作“紅帽子”。
私營企業在當年是一個敏感的概念,即使你能夠申請下來一傢俬營企業的執照,涉及到經營範圍、僱工人數、利潤、材料來源等問題時,頭上還是有無數的緊箍咒。像機床附件這樣的產品,算是生產資料的範疇了,私營企業進入這個領域,算不算危及國家經濟安全,這就全看上級領導的心情了。萬一什麼時候領導心情不好,一紙禁令就可以讓你關門,你連講理的地方都找不著。
而有了鄉鎮企業這樣一頂紅帽子,你做的事情就合法了。國家鼓勵鄉鎮企業發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