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的神sè,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唉,你現在這種樂觀的心態,我跟你說了也沒用。”
“別別別,老項,我裝得嚴肅點還不行嗎?”林振華笑著說道。也難怪,他現在的心態,與項哲的心態的確是差異太大了,項哲愁得要死,而他卻沒心沒肺的,這讓項哲如何能夠說得下去。
項哲苦著臉說道:“第三個問題,是關於咱們公司的管理體制問題。事實上,從你最早在漢華機械廠承包勞動服務公司開始,咱們公司就屬於改革的先行者,許多事情zhōng yāng還沒有出來政策,咱們公司已經先做起來了。直到現在,我們也仍然是這種情況,有很多事情做得非常大膽。公司的股權結構,我們都是明白人,就不用我說破了吧?”
項哲的意思,是指漢華重工的股權結構在明面上看是輕化廳為最大股東,但實際上林振華卻透過自己的幾個死黨而擁有真正的控股權,所以漢華重工本質上說並不是一家國企,而是一傢俬人股份佔多數的民營企業。這樣的貓膩用來矇騙zhōng yāng部委是沒問題的,但公司裡的高管們誰不知道這一點呢?
林振華道:“這個算是公開的秘密了,有什麼問題嗎?”
項哲道:“如果改革的方向沒有變,咱們公司的這種治理結構是沒問題的。但我聽到了一些風聲,說政策有可能會收攏,對於各種有悖社會主義原則的生產關係要進行整頓。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振華,我擔心你本人也會受到一些牽連的。”
林振華不屑地說道:“我做事問心無愧,不怕任何人來查我。老項,你還是說說這對於咱們公司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項哲道:“還是會有影響的,比如說,咱們的用工制度,我們使用這麼多農民工,會不會被定義為剝削?此外,咱們的獎金髮放在所有的國企中也是偏高的,到時候會不會被指責為金錢掛帥?”
“你說的這些,好像都是極左年代裡的說法了吧?”林振華好奇地問道。
項哲憂鬱地說:“是啊,這些說法,都是這些年被否定掉的,我擔心這一次的風波過後,會不會死灰復燃啊。”
“老項,你能夠想到這些,是非常難得的。”林振華表揚道,“不過,在zhōng yāng的政策沒有明確表態之前,我們過去怎麼做,現在還是怎麼做。漢華重工這麼多年的實踐已經證明了,我們的做法是正確的,是有利於國民經濟發展,同時也有利於改善人民生活的,這個目標,我想永遠都不會錯。至於會不會有人對我們的做法說三道四,我覺得,兵來將擋,水來土屯。
現在國家也正面臨著嚴重的困難,這個時候更需要我們這些搞經濟工作的人站出來,為國分憂。如果我們也心存顧慮,袖手旁觀,國家能指望誰呢?”
項哲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振華,聽你這樣一說,我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了。你說得對,咱們做的事情是經得起檢驗的,不用擔心別人說三道四。唉,現在想想,我這些天也的確有些庸人自擾了,其實,咱們只要堅持做有利於國家,有利於人民的事情,就算有人刁難,又能如何?”
“這就對了。”林振華道,“老項,打起jīng神來,重新制訂一套公司發展的方案。美國人毀約了,德國人不來了,咱們就自己幹,而且要幹得比過去還好。”
“好,我現在就去做方案。”項哲一掃此前的頹唐神sè,打起jīng神離開了林振華的辦公室,回自己房間做方案去了。
項哲前腳剛走,秘書王均賢便又領了一個人進來。林振華抬眼一看,發現來人居然是茂喬齒輪公司的總經理馮茂喬。馮茂喬當年帶著5臺機床,從安徽老家千里迢迢遷到潯陽來給漢華重工做配套廠,幾年時間,就發展成了一家頗具規模的專業化齒輪公司,去年還從美國拿回了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