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從外地來參加武科的人,沒聽說有帶家眷的。
古山笑了笑,“我家中只有父親、母親和妹妹。父母年紀大了,妹妹還小,我一旦離家,他們豈不淒涼?便舉家一起來了京城。”
古家人口單薄,卻有些資財,到京城的路費也好,在京城中的開銷也好,都不為難。既然錢上不作難,一家人為什麼要分作兩處?古父古母見兒子要進京,不願和兒子分開,便商量了,舉家同來。
他們眼下住在一個幽靜的小院子裡,暫時賃了三個月,若是古山將來在京中落腳,便要把這院子買下來。
開國公便囁囁嚅嚅的提出,要拜訪古父古母。
古山有些好笑,常紹把他讓到一邊,誠懇央求,“家父心中惦記那位故人,大概已入了魔。古兄,你能讓他去個疑,在下感激不盡。”
古山看著和自己年紀相同、身量相同的常紹,不忍心拒絕他,卻也不忍心打擾自己父母,面色猶豫。常紹忙道:“古兄放心,見面之後家父只和令尊令堂敘敘家常,絕不會有冒失之語。畢竟,咱們二人是同一天出生的,家父和令尊同天得子,也算有緣。”
“兄臺言之有理。”古山聽常紹這麼說,慨然應允。
開國公很高興,走路都走的不大利索了,常紹暗暗嘆了口氣,伸手扶住開國公,“爹爹,慢點兒。”
到了古家,古父古母見開國公這麼位大官兒上門,激動的不知怎麼招待好了。古父是位年近六十的男子,中等身材,相貌和藹,他早年間經商,也算是見多識廣,可到底沒見過開國公這樣的大人物,只會滿臉陪笑。古母是位守舊的婦人,就更不行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倒是古山的妹妹,一位名叫阿鳳的小姑娘,跟在父母身邊向開國公和常紹見禮,落落大方。
開國公這會兒真和古父古母見面了,倒不好像方才似的問的那麼直白,問了好,他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便說起大郎出生當天的情形。
當然他沒有全部實話實說,只說還有另外一個嬰兒,當時那嬰兒沒氣了,他用自己的衣裳把嬰兒裹好,在嬰兒身邊放了小銀手鐲、銀腳鏈……
古父古母都變了臉色。
古母哭了,“養了這麼久的孩子,一直當成親生的……可如今人家找上門了,這麼大的官兒,咱又不敢不認……”
古父也抹起眼淚,“那年我在外經商,天晚了,借住在一戶農家。晚上有人抱了孩子來兜售,我一看這孩子就喜歡上了,想要,又怕是拐來的,意意思思的,沒有直接答應。那人便急了,說他不是拐來的,是在山上撿的!他把那裝孩子的箱子都給我看了,還有衣裳、小銀手鐲、銀腳鏈,我見真不是拐來的,便給了他五兩銀子……我和賤內是打小的夫妻,那時候成親十幾年都沒生養,瞧見這孩子真是眼熱……”
五兩銀子,是很大一筆錢了。古父買這個孩子,買的有點貴。
也可見,他是真喜歡這嬰兒。
“這孩子有福氣啊,自打要了他,我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紅火不說,後來還有了小鳳……”古母眼淚流了滿臉,抱過那名叫阿鳳的女孩兒大哭。
古山傻了。
“孩子,你是我胡大哥的親生兒子!”開國公拉著古山的手,眼中含淚。
常紹卻惡狠狠的盯著開國公,心裡別提多生氣了。
您說我不是您親生的!這會兒有了個跟我同天出生的人,您又說他是胡大哥的兒子!
爹爹,到底誰是您兒子,您能弄清楚不?
古父古母開啟箱子,顫巍巍取出珍藏已久的銀手鐲、銀腳鏈,開國公拿著這兩樣小小的物件兒看了半天,“沒錯,這銀手鐲裡邊有個常字,還有月亮形狀,是我當年專門為我兒子打的。”
常家,是說他爹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