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俯頭往我望來眼睛爍著汪洋般的深情,溫婉道:“你和巫帝未碰面時我已到了。”
我奇道:“那為何不著我早點逃走,不是可避過巫帝嗎?”
百合道:“傻孩子!你今次到沙漠來,不是要和巫帝決一死戰?他肯送上門來,為何要拒絕呢?只有面對挑戰,你的潛能才能全面激發起來。這個險是不能不冒的。”
我苦笑道:“殺了巫帝,不是等若也殺了公主嗎?”
百合道:“巫帝就是準了你會因此心軟,所以才處處佔得上風。”
我一呆道:“你是要我連公主的生死亦不顧慮嗎?”
百合輕笑搖頭,道:“我豈會迫你做違反自己意願的事,你看著吧,百合對我的小青人最有信心。”
我對她湧起紅顏知己的深刻感覺,問道:“巫帝是否在後面追來?”
百合望往前方,點頭道:“是的!他正在後面追來,力量還不住增強,以飛雪的速度跑了兩天兩夜,仍未能把他甩下。”
我駭然道:“我竟昏了兩天兩夜嗎?”
百合幽幽一嘆道:“我已不住把愛能輸進你體內,可是你心中充滿對死亡深沉的悲哀,所以復元的速度非常慢。”
我終於明白了她的用心,點頭道:“我明白了!”心神完全放在緊挨著的美麗胴體上,嗅著她獨有的芳香。
那是百合花的香味。
我的心神回到初遇她時那一刻裡。
百合籠在白紗裡,像深藏在不能透視的濃霧中,如此地動人、神秘。
想到這裡,我寧洽下來,感到百合的靈能源源不絕送入體內。
不旋踵我沉沉睡去。
那並不真是睡眠,而只是一種最深切的鬆弛和休息,無思無念,但意識卻清晰通透。
當我再醒過來時,情況大變。
飛雪逆著沙暴,揹著我們兩人艱苦地前進著。
百合把她的絕世容顏緊裹在白紗裡,連那對攝魄的美眸亦藏在臉幕後。
我坐直身體,發覺復元過來,似乎比之往日更有力量。事實上每經一次危難,我的精神和力量都有長足的發展。
風沙沒頭沒腦迎面刮來。
在百合的幫助下,我把頭臉包紮起來,垂下臉幕,代替她策著飛雪逆風而行。我們的心靈和肉體融渾一體,再無分彼我。
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即管和西琪一起時,亦沒有這種醉人的感受,不能達致如此濃烈的境界。
我的人靈向百合查詢道:“巫帝是否追上來了。”
百合的心靈回應道:“是的!他在我們身後約十哩許處,隨時都可以趕上我們。”
我駭然道:“他難道可跑得快過飛雪嗎?”
百合道:“在一般情況下,他的速度絕及不上飛雪,可是他卻製造出這樣一場風暴,使我們的速度大大減低,而他卻是愈迫愈近。”
我皺眉道:“那他為何不立即追上來,把我們殺掉,看來他的力量正在不斷增強中。”
百合在我心靈裡嘆道:“他正等待太陽下山的時刻,沒有了太陽,你的能力將會大為遜色,他對付我們來便容易多了。”
我咬牙道:“不若我們掉轉頭去找他?”
百合嘆道:“沒有用的,今早我曾掉過頭去尋他,可是他卻遠遠避開了他比狐狸還要狡猾千百倍呢。”
我默然無語,策著飛雪,兩人一騎頂住不斷襲來夾雜著沙粒的狂風,在沙塵渾天飛舞,暗茫茫無盡極的沙海里前進著。
我把靈能輸進飛雪體內,在這狂暴和視野迷糊的可怕世界裡相依並進。
那感覺便像一個忽然失明的人憑著感覺向前爬行著狂怒的風沙在上下四周咆哮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