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處賁起的丘陵,道:“那是奔月山脈的起點,連綿百里,至淨土的中部才被逐天大山脈所橫斷,所以逐天另名”橫斷大山脈“,黑血谷就是在其中一條支脈之內。”
採柔“哦”一聲叫了起來,指著另一方向叫道:“那是什麼?”
我們齊把眼光移往那個方向。
一道長條正蠕蠕而動,塵土飛揚。
我心中一懍,難道黑叉人竟聞風而至,若是那樣我們便難逃全軍覆沒的厄運了。
妮雅也是目瞪口呆。田宗先是一震,然後長長吁出一口氣道:“那只是野馬群!”
採柔興高來烈叫起來道:“我們真幸運,竟然可見到靈智祭司說的野馬群,真是好極了!”
妮雅伸手過去摟著她的纖腰,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兩對美目向我飄過來,又再一陣淺笑,不知在說我什麼壞話,這些天來她兩人間的關係發展得很快,有時甚至會將我冷落在一旁。
我很想和她們調笑,可是礙於田宗在旁,只好將差點衝口而出的話吞回肚內。
馬蹄轟隆的聲音逐漸可聞,只見成千上萬,各種毛色應有盡有的野馬,由左方遠處斜斜切入我們視域的正中處,看情形是奔往我們左後遠方的大樹林。
奇異的聲響,在我身旁響起。
我和大黑同時愕然側望,只見一旁吃草的飛雪,不知何時竟來到我身旁,圓圓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看著漫山遍野而來的野馬,鼻頭微微嘶哼著。
我剛要伸手撫摸它馬頭如雪絮的鬃毛,飛雪已一聲長嘶,前蹄跳起,再踏下時,俯前便衝。
時間不容許我有第二個思想,箭步飛前,恰好撲上馬背。
“汪汪汪!”
大黑捨命從後追來。
剎那間飛雪馱著我奔了下小山崗,回頭看去,採柔、妮雅和田宗三人呆在那裡,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其實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硬勒馬韁。
飛雪悲嘯一聲,第一次不遵從我的指令,死命要搶前狂奔。
我人急智生,將嘴湊在它的耳旁,叫道:“等等大黑!”
飛雪奇蹟地放慢下來。
大黑氣咻咻奔至。
我俯身將它抱起,摟在懷裡,放鬆韁繩。
飛雪歡嘯一聲,放開四蹄,迎向挾著一天滾滾泥塵奔來的野馬群馳去。
在馬背上,整片大地潮水般倒退往後,飛雪驚人的高速,大幅地縮短了廣闊原野的距離。
風聲呼呼。
大黑縮起尾巴,躲在我懷裡動也不敢動。
剎那間後,眼前盡是狂奔而來的野馬。
天地填滿了馬蹄轟鳴的聲音。
令人歎為觀止的氣勢,但也包藏著無比的兇險,若和這野馬群迎頭衝撞,唯一的結果就是變成肉泥骨碎。
我已能清楚看到走在最前列的野馬毛鬃隨著拚命賓士的動作而飄揚的威猛形相。
望之無盡的野馬,捲起的塵土,把夕陽也遮蓋了。
只剩下百來步的距離,飛雪一聲狂嘶,硬將野馬奔雷的聲音蓋過去,急轉了一個彎,速度再增,達到它速度的極限。
以萬計的野馬竟應飛雪的喚召,齊聲嘶叫,同時改變了方向,跟著飛雪的方向賓士。
我心懷大放,忍不住一聲長嘯,一夾馬腹,策著飛雪往大草原無有盡極的遠處奔去。
馬後是漫山遍野以我們為首的野馬群。
當我回到營地時,己是次日的清晨,我人雖累極,精神卻非常振奮,與數萬匹野馬在大原野上賓士整夜的經驗,確使人難以忘懷。
反而一向愛趁熱鬧的大黑,早便爬在我懷裡睡著了。飛雪比我更神采飛揚,因為它並不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