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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口自己碗裡的米飯,嚼得津津有味。

金鐘仁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了,夾起菜卻遲遲不往嘴裡送。

鹿晗乾笑了兩聲,試圖轉移金鐘仁的注意力。“那個,鍾仁吶,你現在腰還疼麼,下次腰疼跟哥說,哥再幫你按一下。”

金鐘仁果然笑得一臉滿足,正欲道謝,卻突然被人搶白道:“鹿晗,你什麼時候當起職業的護工來了,這麼閒?”見鹿晗毫無反應,便又補了句:“這裡每個人都有腰傷,怎麼不見你給別人按摩,這個還要差別對待麼?”話說得尖銳刺耳,表情裡卻是藏匿著隱隱的不安,彷彿那人一開口,自己小心翼翼偽裝的堅強就會瞬間土崩瓦解。

“世勳你怎麼連敬語也不用了?你怎麼能這麼跟鹿晗哥說話?”察覺出吳世勳話裡的針對意味,金鐘仁有些氣不過,鹿晗明明對他千般呵護,吳世勳莫名其妙地疏遠鹿晗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開始冷嘲熱諷了。

“我們兩個之間的事,你不要管。”吳世勳的語氣冰涼徹骨,話雖是說給金鐘仁聽的,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正埋頭吃飯的鹿晗。鹿晗像是掉進了萬丈深淵,指尖冰涼。

金鐘仁脾氣急躁,極易衝動。吳世勳雖然平日裡話不多,性子溫順,可這時也是一副盛怒的模樣。眼見兩人都站了起來,原本的小摩擦已經到了演變到劍拔弩張的地步。就在眾人想要勸架的同時,邊伯賢突然失聲喊了出來:“金鐘仁,你是不是連晚飯也不想讓我吃了?你是不是想要餓死我,你坐下,你給我坐下,坐下!”說到最後,頗有些聲嘶力竭的感覺。一眾目光投到邊伯賢身上,只見邊伯賢渾身發抖,一行清淚已然滑落到嘴角。眼裡卻沒什麼光采,眼神空洞地如同抽乾了靈魂的木偶人。

金鐘仁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邊伯賢。即便是曾經與他不和,哪怕邊伯賢被自己掐著脖子滿臉通紅時也不曾見他這樣失魂落魄。而在其他人眼中,一向與人為善的邊伯賢更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態,金鐘仁幾乎就在瞬間清醒了。

金鐘仁緩緩坐回椅子上,不停絞著手指。臉上的表情似是懊惱,還有著不易察覺的委屈神情。吳世勳離開了飯桌,一個人回了臥室。剩下的人不知如何安放眼神,只好各自盯著面前的碗筷出神。這時,邊伯賢卻突然扶起了筷子,夾起飯菜發洩似的往嘴裡塞,直塞到讓自己不住地乾嘔。

氣氛僵了,可以遣散人群,重新開始就是了。人的心傷了,卻無論如何復原不回最初的模樣。

金鐘仁睡不著,腦子裡迴圈播放著晚飯時邊伯賢的異常反應。儘管他不知道邊伯賢怎麼了,但直覺告訴自己一定與他脫不了關係。度慶洙在浴室洗澡,現在臥室裡只他一人,甚至連個可以幫忙分析的人也沒有。

正煩悶著,門突然被叩響了。金鐘仁以為是度慶洙,於是懶懶的回了句:“門沒鎖,你敲什麼門啊。”

待看清楚來人,金鐘仁瞬間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小心翼翼。而邊伯賢目光渙散,也不顧金鐘仁投來的疑惑的眼神,徑直走到金鐘仁的床頭就開始撕前些日子被他貼滿的照片。有些整張撕了下來,有些卻被撕壞了。放到平日,邊伯賢早就氣跳腳了,而此時他卻像毫無感應。

“伯賢你這是做什麼?”金鐘仁說著就要去阻止他。

邊伯賢沒有搭腔,繼續撕牆上的照片。金鐘仁就急了,雙手鉗制住邊伯賢的胳膊,強制那人面對自己。邊伯賢卻仍賭氣似的扭過腦袋不肯看他。

“伯賢你今天是怎麼了,你說話行不行?還有這些照片,她不是你的女神麼,你怎麼都撕了,撕壞了你不心疼啊。”金鐘仁急咧咧地說著。

“反正你也用不到了,留著做什麼。”

“誰說我用不到的,我就想一直留著它們呢。”

“你留這些做什麼?你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