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象中的哭鬧盛怒,甚至沒有一句責備的話。就像僅僅一天沒有見面的情侶,樸燦烈的聲音裡除了溫柔,再無其他。
“哥。”他說:“我很想你。”
吳亦凡滿心苦澀,卻不知道怎麼回應。離開你的這些日子,我又何嘗不是?從來沒有說服自己放棄你,放棄愛情,卻被現實設下的重重障礙束縛了手腳。心裡叫囂著就任性一回哪怕成了愛情的奴隸,理智卻告誡自己如果一無所有還有什麼資格留住愛情?
“哥,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怕你再不回來,我就把你忘了,忘得乾乾淨淨呢。”像個淘氣的孩子,樸燦烈說著俏皮話,卻忍不住嘴角下撇。
“哥,你還是不想和我說話是不是?躲我躲了這麼久,你怎麼還是這麼小心眼呢。”等不到吳亦凡的回答,樸燦烈有些嘲諷地笑了笑,整個人倚著床邊坐在了地板上。
其實很想你,怕只怕一張口說出的都是情話。既然走得決絕,又何必一再反覆呢?
“我可能不回去了,燦烈。”吳亦凡用力抹了把臉,語氣平淡地開口道,心卻是像生生被人攫住。
“沒關係啊。你一天不回來,我等你一天。你一個月不回來,我等你一個月。你一年不回來,我就等一年。你一輩子不回來……可你怎麼會不回來看看我呢?”多日來刻意偽裝的堅強終於在提起一輩子這樣滄桑的詞語時變得土崩瓦解。樸燦烈簌簌地落著眼淚,卻捂著嘴巴不願出聲。偶爾傳入聽筒的抽噎聲讓吳亦凡的心一再被凌遲。感情裡最忌諱提時間,用過於客觀的因素去衡量一段美好得近乎幻象的感情確實過於殘忍。
對不起,恐怕再也沒辦法與你並肩齊行了,再也沒辦法同你一起披荊斬棘,再也沒辦法感受著你的感受,心疼著你的心疼。
卻不代表我的心跳不再因為你雷動,不代表我的呼吸不再因為你變得紊亂,不代表未來的道路上我不再與你齊心。
“你如果回來,不管多大風雨我都趕去接你。你不回來……我們遠遠地相愛就是了。”樸燦烈轉動著小指上的戒指,那枚精緻的銀戒在燈光的照耀下閃動著明滅的光,猶如一段感情的甜蜜苦澀。
如果你出遠門,我聯絡不到你,我就一直戴著它,好像你從來沒離開一樣。
需要多少勇氣才夠,需要多少信心才能確定?沒關係,我把我的勇氣都分給你,因為你就是我堅持下去的唯一理由。
“好。”一直以為是要在親歷跋山涉水的艱難後才有資格作出承諾,可是順著自己的心意走,往往事情並沒有想象令人坐立難安。站在現在的時間點上做出的承諾只是為自己的行動畫上一個起點,只不過證明著下定決心。
兩個同樣優秀的人,合則相互消解,分則各自永恆。既然沒辦法成為對方的勁敵,只好在不同的國度,在不同的領域,努力成為有資格與對方相配的人。
人山人海,邊走邊愛。
一段感情就像一隻天平,彼此均握著等量的籌碼。天平的失衡狀態下,總要有一個人揹負起沉甸甸的壓力,總要有人甘於追逐和等待。而一段感情卻又無法處於長久的失衡狀態,於是兩人之間從不存在絕對的辜負與被辜負。就像吳亦凡願意等樸燦烈從一段失敗的戀情裡走出來,就像樸燦烈在吳亦凡飄搖不定的時刻一再堅持。
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成為相同或者不同領域的翹楚,掌握著足以支撐未來的籌碼。他逆光而立,合體的西裝包裹著頎長挺拔的軀體。而他也只是淺淺微笑,彷彿赴一場戀人之間的普通約會。兩個人可以旁若無人地親密相擁,耳鬢廝磨,把所有的心事融入進漫長而纏綿的深吻裡。再聽他說那句久違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偏執狂,因為我們都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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