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生的孩子,都像猴子一樣麼?”
姜韶華親手抱著剛出生的男嬰,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一邊隨口說笑。
在床榻上睡了兩個時辰的陳舍人,神色虛弱,眉眼間卻透著喜悅,用愛憐的目光看著兒子:“長一兩個月就好了。”
然後,有些遺憾:“我一直盼著這一胎是女兒。將來能給寶兒公主做伴讀,一同長大。偏生是個臭小子。”
“臭小子怎麼了?”姜韶華挑眉一笑:“朕打算等寶兒八歲了,就冊封她為太子。太子伴讀不拘男女,各挑幾個。”
不得不說,王丞相很瞭解女帝陛下,都說中了。
陳瑾瑜也不客氣,欣然笑道:“那臣先代兒子謝過皇上恩典。”
太子伴讀是什麼前程?看看現在的王中書令就知道了。
李博元是太過倒黴,死在了宮變中。當年的姜頤和鄭宸是野心過甚貪婪過度,最終落得命喪皇權的下場。
這都是特殊情況,不能作為先例。誰家的孩子被選中做太子伴讀,都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剛出生的男嬰看不出是否聰慧,就被天子欽定為太子伴讀。這聖眷,是給陳家和馬家的,更是給陳瑾瑜的。
姜韶華沒有久留,讓陳瑾瑜好生做月子養身體,然後便回了皇宮。
馬耀宗送走天子,立刻回屋,抱著兒子,喜滋滋地顯擺:“兒子,還是你娘有能耐,你才出生,你娘就給你掙了一份好前程。”
陳瑾瑜被逗樂了:“就你貧嘴。”
馬耀宗平日在吏部當差,沒少受張尚書的排擠,日子其實不太好過。不過,他在陳瑾瑜面前,很少提這些。
此時抱著胖兒子,坐在妻子身邊,馬耀宗無比心滿意足,笑著嘆了一句:“七年前,我就是個管馬場的,哪裡能想過會有今時今日光景。”
陳瑾瑜笑著揭自家夫婿的短:“馬少爺太謙虛了。何止馬場,還管著牙行,做著日進斗金的買賣哪!”
馬耀宗厚著臉皮笑道:“這都是老黃曆了。這等損私德的生意,馬家早就不做了。現在一心一意經營馬場。每年能養成兩三千匹好馬!”
南陽軍和親衛營裡的戰馬,都是馬家的功勞。
馬縣令七十多歲的人了,還繼續做著縣令,半點沒有要退出官場的意思。照這架勢,能幹到八十歲。
陳瑾瑜和夫婿說笑幾句,眉眼間露出倦色。
馬耀宗心疼不已,讓奶孃抱走兒子,自己守在妻子的床榻邊:“你睡吧!我守著你。”
天黑之後,陳丞相從宮中回來,抱著紅猴子一樣的曾外孫,很是喜悅。
曾孫女一直在南陽郡,陳丞相再惦記也見不著。以後能承歡膝下的,就是曾外孫了。
“名字起了嗎?”陳丞相笑著問孫女婿。
馬耀宗笑道:“乳名叫康哥兒,大名就得勞煩祖父了。”
陳丞相一笑:“這是馬家的嫡出長孫,應該由你祖父來起名。我豈能越俎代庖。”
馬耀宗厚著臉皮笑道:“這事就是我祖父叮囑的。我祖父沒讀過幾天書,這等動腦筋的事,還是得靠祖父。”
陳丞相知道孫女婿有意拍馬屁,捋須一笑,想了片刻,起了個名字:“叫慎遠如何?”
君子慎獨,方能長遠。
馬慎遠。
馬耀宗大喜,連連點頭:“這名字好。多謝祖父。”
陳瑾瑜醒來後,聽到兒子的名字,笑著輕嘆:“祖父這是在提醒我們,不能因聖眷濃厚便得意忘形。謹言慎行,才是長遠立足之道。”
馬耀宗低聲笑道:“祖父的苦心,我心裡都明白。放心吧!我不是那等骨頭輕的人,絕不會給祖父惹禍。”
如今的陳家,儼然是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