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感興趣。是啊,我讀了她所有的作品,那僅僅是因為,你曾珍藏過她的一份手稿……當然,我做這些,都是按照自己意願行事的,你完全不需要有任何負擔。我說出來只是想告訴爸爸,我是個非常表裡不一的人,你喜歡的阿揚,並不是我。不要再做什麼試圖讓我開心了,那隻會讓我發現自己的徒勞無功,使我覺得更加挫敗。”
“是,你說的很對。其實我根本不瞭解你……”嚴耀欽在地毯上無聲地踱來踱去,腳步沉重。他急於將自己的心思展露給兒子,連音量都不自覺放高了幾分,“不瞭解又怎麼樣?我可以重新去了解你啊!花多少時間都不要緊!阿揚,爸爸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別再胡思亂想了,安心陪在爸爸身邊好嗎?”
“真的喜歡?這種喜歡又價值幾何?爸爸,若是現在讓你把整間嚴氏交給我,可以嗎?”不等嚴耀欽做出反應,他自己先呵呵呵笑出聲來,“別介意,我只是開個玩笑。對於生意,我一竅不通,也沒想過得到爸爸的財產。很多事,最好不要輕易說出口,說得太重了,怕會承擔不起。”
嚴耀欽明白,哀莫大於心死。他能面不改色輕鬆說出這番話,看來對這個家,對自己這個爸爸,是真的毫無眷戀了。
卓揚審視著嚴耀欽的臉,片刻之後,笑眯眯點點頭:“好吧好吧,不安也好,愧疚也好,補償也好。如果爸爸真的喜歡我,應該會滿足我的理想和願望吧?裡島這個地方住得久了,讓人不舒服。我想出去走走,去澳洲,法國,或者義大利,想去專業地學習藝術。作為一個喜歡孩子的爸爸,這點要求,總可以滿足吧?”
嚴耀欽內心的煩躁愈演愈烈,一天之中,幾乎要把他上半輩子所有的解釋和表白都用完了。這種不屬於自己的說話方式和行為方式,在消耗著他為數不多的耐性。最終他深深吸了口氣,壓抑住煩悶,強擠出幾分笑意:“阿揚,我知道,你若真想走的話,誰也留不住。你想去讀書,念設計也好,念繪畫也好,爸爸可以幫你申請中意的學校。我也知道,你經濟上完全能夠獨立,但是別忘了,你如今只有十五歲,很多事情都需要有監護人授權才行。就算你想走,起碼要等到過完十六週歲的生日。再說……”
他咬咬牙,硬下心腸,小心說道:“這些天在島上,依舊可以看到新聞吧?想必你也該留意到了,卓家最近動作不斷,要與裡島、外島幾家船業公司結成行業聯盟,談什麼共同進退。歸根結底,無非看到嚴家最近與同生會來往密切,要合作賭船生意,想借機打擊報復。為了你,我可以容忍他們,甚至可以承受一定程度的損失。但你要明白,我雖然是當家人,可嚴家的利益卻並非只關乎我一個。怕到時候,我不動手,自有人會動手。事情真鬧大了,最後吃虧的只能是卓家。你想走,起碼也要把這個大麻煩解決掉了再走。”
他了解卓揚,如今能牽絆住他的,只有這僅剩的一點親情而已了。
卓揚靜靜看他說完,忽然撲哧一聲樂了出來:“爸爸,恐怕最後這一段,才是你真心想說的內容吧。對付舅舅和外公,還有誰比我更有用!”
這種傲慢的語氣讓人錯愕,嚴耀欽不敢想象這是從那個溫順聰慧的小狐狸口中說出的話。他耐著性子分析道:“阿揚,你在氣頭上,我不跟你計較。你願意這樣想我,也隨你吧。就算我是為了嚴家,但處理好卓、嚴兩家的關係,對你和你舅舅,都有好處。”
卓揚揉了揉溼潤的眼睛,笑出一片冰涼:“是啊,外公和舅舅都是我很重要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看人欺負他們。我來到嚴家三年了,這三年裡,每個人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我,我很清楚。從前我一味忍讓著,不是害怕,而是不希望被無謂的爭執打擾到我追求自己的理想生活。現在不同了,我是嚴予思嘛,面對威脅,嚴予思能做出什麼樣的事,爸爸該想象得到吧?大可以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