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又到了衙役一輪提醒時辰,以及距離結束還有多久的動靜,聽著周圍不時傳來的嘆息泣聲。
氣氛實在太壓抑。
再看自己卷子。
抄譽之前早已修改。
即使燈下黑一時有失誤,抄譽到答卷上就已成定局,無法再修改。
顧文軒索性早點交卷。
待出貢院,這次少了顧二柱和週四順,但周半夏來了。
見大門開了出來兩隊考生,周半夏正翹首尋人。
她太瞭解顧文軒了。
就顧文軒矯情到時不時犯潔癖的性子,雨後雖然涼快了些,但太陽出來,午後也熱得容易出汗。
只要做完試卷,他絕不會樂意在考場多待,被迫無奈顧忌到一個印象分,能多待個半刻鐘已經不得了了。
顧文軒也著急著想第一時間見到周半夏。
他爹這回沒來真定府,他媳婦絕對會在貢院外面等他回來。很快,他就在人群裡找到熟悉的倩影。
媳婦!
正想喊了,好懸,他要敢在貢院大門口扯開嗓門喊媳婦,樂子大了。
“六郎出來了,過來了。”
聽到小白氏提醒,周半夏含笑點頭,目光緊緊盯著快步走來的顧文軒,連忙遞打溼的手巾讓他擦汗。
好媳婦。
香得嘞。
“應該都沒有淋到,大家事先都有考慮到可能會下雨。大家都很好,不然卷子被打溼,今早就出來了。”
見顧文軒臉色不錯,還極有耐性的連邊上陌生人,他都好言好語地哄人,周半夏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只可惜沒見到大江一起出來,也不知有沒有被昨晚半夜三更那一場雨給影響了。
“絕對不會。”上了馬車,無外人,顧文軒也好說實話,“大江最大的優點就是穩,這一場他穩過。”
“題目不難?”
“那要對誰來說,我瞭解大江,於大江而言,這一場不難,別說這一場刷下一半人數,就是隻剩五百人也能穩過。
大江基礎很紮實,經義不成問題,吃虧就虧在接下來第二場的時務策論上。
沒有一定的實務能力,想要結合經義理論對時事(政)務發表見解,符合主考官為政傾向,文風喜好。
又要觀點新穎,言之有物,還要讓閱卷的同考官也眼前一亮,很難。”
偏偏從院試開始,接下來從鄉試一直到殿試,時務策論就幾乎決定最終的成績。
“不過,也無須過於擔心。我能想到這個問題,近兩個月就一直針對時務策論讓大江給我使勁刷題。
時務策論嘛,題目再偏還能偏到哪裡去,左不過幾大類,他做了又有先生批閱斧正,到時候如何套用總會的。
當然,要可以的話,最好讓大江跟在先生身邊靜心下來多學幾年,論實務能力,林師伯他們在先生前面沒得很。”
是啊。
潛邸之臣不是單憑忠心耿耿能被重用,叔父能從潛邸之臣成為當今陛下心腹大臣,關鍵還是能力。
周半夏緩緩點頭,“好,我會讓大江好好考慮一二。不知大江什麼時候出來,你要不要先回去歇著?”
“不用,快了,昨晚他肯定後來也睡不著做題了,再慢,也快要出來了。”
說完,見周半夏擔憂的眼神,顧文軒搖頭而笑,再附在她耳邊,“不是錯覺,是體質好了,有點累,但精神好著了。”
也就是說相比起府試同樣連考兩天的第三場來說,感覺好多了?“第二場是不是要連著待三天了?”
“對,這一場兩天,下一場三天。院試雖然熱,但比鄉試好多了,等鄉試就要連著九天待裡面了。”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