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軒不像周餘江邊聽邊記著筆記,時而還提出疑問不解之處,可以說幾乎全身心都投入學習狀態中。
全程只需動嘴的他,注意力就極容易被恨不得將自己縮成個影子輕手輕腳邁進書房的周半夏所影響。
見他媳婦鬼鬼祟祟地進來不說,還自以為他沒發現地偷用他研磨的墨汁,把他給暗樂的差不多笑場。
再觀他媳婦手上拿著一張紙貼上不去,又轉著眼珠子瞄了瞄他和大江這邊,用一個針將紙張別上?
顧文軒當即掐了一下自己腿,可算不會繃不住笑出聲嚇著媳婦和閨女,“是的,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重要還是在‘仁’這個字意上,立意明確了,在文章中引經據典的時候還需要儘量淡化民貴君輕……”
這位仁兄又教大江如何耍滑頭了,周半夏暗暗搖頭著退出書房,耳畔還聽到顧文軒在傳授越來越來小聲的肺腑之言。
不用想了。
今晚他們倆人不促膝長談個天亮,大江也會趁著有思路的時候來個秉燭夜讀地修改文章到三更半夜了。
周半夏猜對了。
她是孕婦,一改往前陪讀的作息習慣,而早早上炕入睡,但書房的燭光就一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熄滅。
在她酣然入睡的時候,芳嬸子躺下又起來的還專門又準備了一頓不知算宵夜還是早食的麵食和粥。
周半夏一覺醒來,身旁是無人的,看著也不像她睡得一無所知,或是顧文軒有上炕睡過的樣子。
再起來,問進來伺候的麥黃幾個人,她算是可以百分百確定有兩個一大一小的書呆子日夜顛倒了。
三更半夜不睡覺,好了吧,早上要補覺了,到這會兒了,兩個人還在書房裡面呼呼大睡,完美錯過了日出盛景。
“說的好像你今兒很早起來似的。”馬珊打趣著,“我送你大哥出門去鎮上之後轉回來差不多有個把時辰了。
那會兒我去你院子,麥黃她們說你還沒用早食,我一聽就知道你一準還沒醒,那會兒啥時辰了知道不?”
“看破不說破,還是我的好大嫂知道不?”周半夏回了馬珊一個語氣一模一樣的知道不,先忍不住笑了。
“還笑!”馬珊佯怒拍了一下週半夏挽著她胳膊的手,“幸好今日初一,明兒就有人找你借銀子了,瞅你咋整!”
周半夏心裡一動,“誰?”
“你猜。”
“你跟大哥學壞了。”周半夏睨了她一眼,見馬珊說話間還不忘關注地面可有小石子會不會絆到她,不由笑了笑,“說唄,我猜不著的,我的好大嫂,是誰呀,是誰想找我借銀子的?”
“要命了,又撒嬌了。”馬珊表示自己受不了了,“要撒嬌跟你六郎哥撒嬌去,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你再猜。”
周半夏嬌憨地腦袋一歪,不走了!
馬珊大笑。
“真不說啊?”
“你先猜猜。”
周半夏當即伸手佯裝要撓她腋窩,要她癢癢的,這一下子可把馬珊嚇住了,連忙報出三個字。
——大伯孃。
“是咱們家的那個大伯孃?”周半夏問出口時才發覺自己問了蠢話,“一時口誤,別的大伯孃不可能找我週轉。”
馬珊懂她意思,畢竟她們兩人喊顧文鈺他娘也是叫的大伯孃,甚至族裡的大娘也有直接喊大伯孃的。
“是她,是咱奶的侄女和長媳的那個大伯孃。”馬珊朝周圍看了看,“有一樁事,我昨晚聽咱娘提了。”
周半夏立馬朝麥黃等人微微搖頭。
待她們走遠,馬珊也不賣關子了,“知道我今早為啥跑你那兒吧?就是娘她昨晚跟我說了一樁齷齪事。
本來那些事兒,你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