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落地連枝燈的燈光照亮著周半夏所坐之處,也叫顧文軒很清楚見到周半夏臉上露出自嘲的笑意。
他就知道以他媳婦的脾氣,能說出費了不少心思好好勸了她娘,她娘還不聽,還回家和她爹吵嘴?
可不就失望透頂,耐性不多了。
同樣的,他要再揪著岳母這個人如何如何的分析,媳婦嘴上不說,心裡都恨不得讓他離遠點。
拋開此事不提,顧文軒趕緊岔開話題讓周半夏先將箱子裡面大大小小的木盒給收起來,等回頭再看。
這回算是將手上的珠寶瑪瑙給用了一半,真要一一個個開啟細看,再每一樣看一眼,能看到三更天。
周半夏也正有此意,伸手一摸,將盒子收起來,倒是聽顧文軒問她可有什麼東西需要暗度陳倉放入箱內時?
傷腦筋了。
家裡面什麼東西沒有,一時半會兒的,讓她想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需要從別墅帶出來偽裝一下下的。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兩口子一個院子住著,誰進上房都有丫鬟通稟,她就是吃點什麼水果都不擔心被人見著。
何況,又不是小孩子,還非要在外面吃不可。水果都如此了,剩下的蔬菜,更沒有必要拿出來過一下明路了。
本身這邊雖然沒有冰窖,但地窖溫度不高,入住時間也不長,之前囤的新鮮蔬菜瓜類還是有存貨的。
加上後院不是還用草簾子挨著花房扣了個暖棚,韭菜菠菜薺菜野菜就長得還可以,還不至於見不著綠葉蔬菜。
再後廚發的豆芽,吃的方面,好像並沒有比入冬前差得了多少。
要不是已經每天六頓,孕後期不適合再多吃,她能每天早中午可以吃三碗米飯,胃口好得很。
除了新鮮瓜果蔬菜,滋補品乾貨、衣料毛料什麼的庫房裡面都有了,沒有的像太陽能燈拿出來也不好用。
是不是?
顧文軒傻眼。
周半夏捂嘴悶笑,正等要自己一個人先出西耳房回內室,被顧文軒反應很快的給逮住了。
“不整理一下書箱看會兒書,或是先去正院見咱爹和大哥,嘮嘮什麼的?我剛好出去讓麥冬把我髮髻給解開了。”
“我在家用得了丫鬟給你解開發髻?”顧文軒不悅反問,“明早再去正院一樣的,我今晚也不看書了。
在縣學那邊看得書夠多了,我都快看吐了,夠用功了,回來就先緩緩神,等後天回去再拿起書本都來得及。
不是你男人我自大,時至今日除了詩詞歌賦以外,經學、律法、實務策論,這三項我敢說可以和算學齊平了。
不是自我評估,也不是程縣諭評價,是先生把我近來的作業挑了些出來傳給程師伯,程師伯拿給師伯祖。
師伯祖那位山長就誇我如今對經學已經有著相當深入的理解,甚至對政論和實務策也有著獨到的見解。
師伯祖還說怕我驕傲了,但以我的總體水平而言,只要穩住,明年鄉試很有希望拿個解元回來。
今年院試前五名,除了我和第五名一個在縣學,一個在他本府府學,就有三人在徑山書院秀才甲班。
你想想,師伯祖都敢如此和先生在書信中直言,是不是說明我和第二名第三名已經拉開不小差距?
起碼之前呼聲很高的鄭師兄就已經絕對不是我的對手,上一屆鄉試倒黴落榜的兩個人也不是我對手。
我都有專門分析過了,鄉試考生的又是一個行省內的秀才,這個解元要拿不到手,下一個會元更難了。
怎麼的,要超過趙老大,拿個‘四元’吧,以後孩子大了,他們老子不當官說出去也倍有面子。”
說著,顧文軒摸著周半夏的肚子,“寶寶,爹爹本來還不